江砚一瞬间也眼眶也湿润了,心里抓心挠肝地疼。要是七年前他不逃避,能有一点男人的担当,他们只怕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吧。
自己为了所谓的面子,以及所谓的尊严和一口气,当初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好好的,哭什么?」
杨庭长开着车出来,老远就看见舒然和一个小伙子抱在一起,走近了见两个人都在哭,忍不住停下车,摇下车窗问道。
「啊?」
一听是她领导的声音,舒然立马从江砚怀里钻出来,茫然地朝杨庭长看去。
「啊什么啊,这就是你与我据理力争都不愿意分手的男朋友?」
杨庭长顶着个墨镜,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舒然,然后眼神复杂地又移向江砚。
「嗯——」舒然轻声应了一声。
「小伙子,好好待她。今天你们的事,她可是与我这个老领导说了一大堆歪理,才勉为其难说服我的。我们然然可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你要是欺负她,让她无心工作,我一定会当面找你算账!」
杨庭长把墨镜下压一点,很严肃地警告江砚。
「一定会的,谢谢领导这么重视然然。」
江砚笑容温和地回道。
「走了,早点回家,别在单位门口搂搂抱抱。舒然,还有你的车尽快开走,别挡别人的道。」
杨庭长回以江砚一个假笑,然后把舒然训了一顿,就一踩油门走了。
舒然看了一眼自己的停车位置,手习惯性举起,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就一把将江砚拉进车里,开着自己的车,快速给后面的车辆让了道。
上车后的江砚,忍不住闷笑,然后说了一句: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招你领导疼的。」
舒然看了一眼江砚,不知如何接他这个话题,就问:
「回家吗?你不是有一辆车吗?怎么不开来?」
「回家!我那辆破车开来,只怕还会丢我女朋友的面子,所以我就打车来了。」
「为什么不问我,我为什么要去干那种工作,还要瞒着你?」
江砚把自己的双手搭在腿上,自嘲一句后,问出了这个憋了一下午的问题。
舒然不看江砚,淡然道:「你这样选择,必有缘由,不告诉我也自有你的理由,我没必要问。只要你选择这样做的时候不后悔就成。」
「你后悔吗?我想问的不只是你做建筑工人这件事。江砚,其实当初你是可以出来的,舒正德那时候已经蹦跶不了几天了,我们只要使出全力,你一定能出来的,那样你也就不必浪费那四年的时间了。」
江砚:「......」
江砚沉默了。说实话那四年是真的挺浪费时间的,而且经过四年的蹉跎,他出来后就发现他什么都干不了,也什么都不会,只能根据狱友的介绍,先去工地讨口饭吃。
以前的那些发小和朋友别说帮他了,不嘲笑他就算是仁慈了。
但四年前的他,那个样子真的又能挺过来吗?
没有监狱历练的心性,他现在能这样赖皮淡然地面对那些债主吗?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他发现自己不后悔,以当时的心性,只怕他会撑不过去。
要是当初舒然还是这样不顾一切跟着他,只怕这份好心也会被他糟蹋了吧,那么他们绝对会分手,而且还会分得彻彻底底。
想清楚之后,他突然看向正在认真开车的女人,道:
「我不后悔。只是七年未见,舒然,你就不怕我变了,为了钱不择手段,专门回来骗你的?」
「要骗,你更应该去骗余姚。至于我......你要是真骗我,我也无所谓。为了你当初不顾一切的拯救,也为了我父母的诬告赎罪,我都是应该还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