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谢瑀,他一脸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捕……捕头大人,我也没瞧见镯子去哪了,之前我就一直在兄长身边,后来帮忙找镯子,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轮到崔令仪时,她神色平淡,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详细说了一遍,末了还补充道:“司马捕头,我想镯子此刻就在厅堂之中,盗窃之人已经趁乱藏起了镯子。不过我想,此人应当是个家贼。”
“此话怎讲?”司马宁问。
“我们这些第一次来宾客,是不能在极快的时间里在这狭小一个厅堂中,找出一个掘地三尺都无法察觉的藏匿地点的。”
询问完宾客,司马宁又将目光投向了府上的下人。他先叫来了负责收拾妆奁的丫鬟,丫鬟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下:“大人,奴婢真的没有拿镯子,当时夫人让奴婢把妆奁放好,奴婢就照做了,后来听到夫人喊镯子丢了,奴婢也一直在帮忙找呢。”
崔令仪问:“夫人将妆奁递给你之后,你打开过吗?”
丫鬟立刻道:“没有,我没有打开过。”
司马宁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丫鬟,思考崔令仪的问话。却在此刻,另一个小厮站出来说道:“大人,我刚才在帮忙找镯子的时候,瞧见二公子身边的那个管事儿一直徘徊在夫人身侧,还东张西望的,似乎很怕被人注意到。”
谢瑀一听,顿时急了:“你可不要乱说,我那管事儿向来老实,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司马宁看向谢瑀身边的管事儿,那管事儿被众人目光盯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也微微颤抖起来。司马宁走上前,厉声道:“你为何神色慌张?如实说来!”
管事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说:“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只是……只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又看到大家都在找东西,心里害怕,所以才……”
司马宁冷道:“害怕?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说,你刚才都在干什么?有没有看到镯子?”
管事儿战战兢兢地说道:“小人……小人刚才确实一直在角落里,但是小人真没看到镯子。小人当时看到大家都在找,也想着帮忙,就没敢乱跑。”
这管事儿已经四十多岁年纪,相貌不算英俊,一双吊梢三角眼,眼尾泛红,总似没睡醒般耷拉着。他的相貌总教崔令仪觉得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司马宁与两名捕快上前对他进行搜身。然而,一番搜查下来,并未发现镯子的踪迹。
厅中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包藏祸心,偷走了镯子。而谢盼山更是心急如焚,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崔令仪看向那管事儿,忽地道:“你叫什么,跟在二公子身边多久了?”
那管事儿回答道:“小人叫潘丑,打从二公子小的时候就跟着他了。”
崔令仪微微挑眉,又问:“潘管事讲话有瓜州口音。”
潘丑道:“是,小人是瓜州人。”
她便笑了:“瓜州可是个好地方,听说韦夫人也是瓜州人士,不知道可是旧相识?”
潘丑道:“不,小人哪有那样的福分能认识夫人,小人虽与夫人同来自瓜州,却从不曾相见过。”
崔令仪挑眉问:“是么?”
她绕着潘丑左右转了两圈,忽地道:“司马大人,潘丑固然可疑,但我们现在毫无证据,这样审讯与大海捞针无异。这样吧,大人,我母亲宁安县主生前最喜欢奇珍异宝,她给我留下了一样东西,可以测谎,司马大人要不要试一试?”
“测谎?”司马宁问。
“可以甄别人供词的真假。”崔令仪道。
“有这等宝物,崔小姐为什么适才不拿出来?”司马宁立刻道,“难道是尚在家中?崔小姐快快将宝物请来吧。”
“巧的是,我今日正把它带在身上。”
崔令仪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