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不欢而散,谢苓看也没看花意霜带来的东西,直接扔到了角落里。
从意识到自己被花意霜算计之后谢苓就一直憋着一口气,他们险些死在秘境里,还拿什么伏神鼎,大不了把剑折了还给她就是。
云却在一旁跟着谢苓给她扇扇子,时不时劝上几句:“好了,别气了、闻幼又不见了,你不想问问他墨氏是怎么一回事吗?”
他在堂上质控的时候忽然多出一个墨氏来,但他们自来了上京从未见过一个墨氏弟子,这份突如其来的质控不止打了墨氏一个措手不及,还有他们这群自己人。
谢苓的脚步猛地停下,神色有些纠结。
云却看她这副模样,诧异地停下扇扇子的手:“你知道?”
疑惑的不是她知道此事,疑惑的是她为什么知道此事。
谢苓眼神飘忽了一下,拉着云却到床上坐下,确信四周没有人迹,才悄声说起之前打探到的消息。
“我借故问过花浮,她说他们刚进秘境没多久的时候确实见过一队墨氏的弟子,起了一些小冲突,闻幼当时的状态不太对劲,花浮以为是心魔所致便没太在意,但后来突然有一天,闻幼浑身是血地回来找她......”
说到这里,谢苓大概能猜出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清楚其中缘由:“自那之后闻幼的状态越发不稳定,直到花浮受伤,闻幼发狂出逃,她就再没见过了。”
就连除了秘境后闻幼都在躲她,花浮暂时没空管,于是两人就这么一直僵着,说到这里的时候花浮还是颇有微词。
这么说起来,当时说到墨氏的时候确实没什么反驳的声音。
“我观察过了,墨氏有弟子在,不过少了不是一星半点,这次带队来的人是他们年过半百还未达元婴的少主,闻幼的事,他很可能也参与了。”
闻幼不是一个会因为冲突而杀人的性格,反而因为灭门之事在待人方面会更加谨小慎微些,墨氏那个少主一定与他说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下场。
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找到墨氏参与的证据,不然等墨氏的人腾出手来赶到上京,闻幼怕是有灭顶之灾。
毕竟墨氏以前也是顶级世家之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若非要针对闻幼,自然有的是办法。
还是得想个办法......
自谈话过去后没几天,谢苓就听说墨氏的族长带着浩浩荡荡的弟子来了上京,任谁看了都知道是来者不善。
花执风更是头疼,墨延不知怎么想的,一进门就死抓着他的手不放,说了没两句就开始嚎啕大哭,说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有多么不容易,老年丧子又有多么令人伤心。
看着他满头亮丽的黑发,愁得天天拔自己白头发的花执风沉默不语。
“节哀。”花执风嗫嚅了半天,勉强吐出了安慰。
哪知下一秒墨延忽然一抹眼泪直起身,丝毫看不出一点悲伤的后劲,直接无缝衔接到愤怒模式,掏出一颗留影石环顾四周:“诸位,请为我儿评理!”
墨氏弟子并非全军覆没,有重伤未死之人强撑着把真相记录了下来,这样或许可以抵消掉他们墨氏被指认的罪责。
顺便找人偿命。
在来之前他已经把留影石反反复复看过了,又遣人去仔细调查,原来是当年文氏的遗孤,他那两个师尊没什么大能耐,同门倒是钱途无量,可惜年纪尚浅,还成不了什么气候。
且看他在此为家族扳回一城,再把人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这是......”
“墨叔叔!好久不见!”
花意霜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华贵的宗服,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意,走到大堂中间对着诸位长辈行了一礼。
不等墨延开口,花意霜就笑着扬声问道:“墨叔叔来的真是巧,莫不是算出我家有喜事,特意紧赶慢赶过来的吧。”
在人家刚刚丧子的父亲面前提喜事,已经不是无礼可以概括的。
花执风眉头用力一皱,他自知自己没什么能力,只求在位的时候不要出什么大事,花意霜这么说话,万一惹怒了墨氏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本想用眼神示意花意霜收敛一些,奈何花意霜根本没给他眼神,还在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话。
“我花氏与无为宗联姻,是我堂妹花浮和无为宗亲传弟子——闻幼。”花意霜一边说,一边用余光观察墨延的脸色。
发现对方脸色白了一瞬又恢复正常,花意霜暗哂一声,幸好自己来得及时。
谢苓想护住闻幼,劳心劳力不说,效果还未必好,正好花意霜放不开花浮,那不如干脆两人一起收编,给闻幼一个庇护之所。
个人情感不妨碍做生意,花意霜听了之后没有任何异议,对她而言只要能把花浮留下,其他的怎么都好说。
更何况就算花浮不留下,花意霜也不会放她离开。
花浮走不了,她心知肚明,已经与她斡旋了很久,不过是一个闻幼,算进来就算了,权当是她附赠花浮的礼物。
把花浮想要的东西都打包送过去,又把其他的条件一一讲明,花意霜终于听到了近日来的第一句“姐姐”,虚情假意也好,逢场作戏也罢,花意霜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