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辰闪动，在墨色的背景里，有规律的慢慢移动着。

看着那一颗颗夜幕里的圆圆点点，大大小小的星星，浮躁的心情会变得平静。自己也像是变成了夜幕中的一颗小星星，渺小但真实存在。

白术歪头看向钟爻：“你呢？看你动作也挺熟练，是以前也爬过？”

钟爻看着夜空，思绪回到过去：“没有，是为了活下去，一遍一遍尝试中学会的。”

白术视线回到天空：“那听起来，你以前也有故事。”

钟爻：“嗯。”

说话声消失后，周围又重归寂静。

随着星辰滑动，白术的眼皮开始打起架，慢慢闭合。

“咔嚓，嚼嚼嚼，嚼嚼嚼···”

睡梦中，这种咀嚼的声音不断刺激白术的耳膜。

她皱着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等了一会，她发现，睡梦中的声音并没有消失。

白术眼中一寒，面露警惕。

白术：这声音不是错觉。

她摇醒身旁的钟爻，小声问道：“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钟爻凝神听了一会，然后缓缓摇头。因为不确定，他还是压低声音说：“我没有听到，你是听到什么了吗？”

“嘘！”白术手抵在唇边，示意钟爻禁声。

半晌，她指了指一个方向，翻身轻手轻脚落在地面。

钟爻跟上。

钟爻跟着白术一路走到一个胡同口。胡同口两边都是房舍，此时都拉着窗帘，门房紧闭，家家灯火通明。

白术停下了脚步，面色突然变得怪异。

钟爻小声问：“怎么了？声音消失了吗？”

白术抬头，缓缓摇了摇头：“不是。是这里全是那种声音，这一条街，每家每户，全是咀嚼声。”

白术的声音轻轻地，小小地，明明没什么音量，却听得钟爻颅骨中声音大作，汗毛竖起。

钟爻：“可我什么也没听见。”

白术皱眉。

她走到最近的一家窗边，手肘一动，玻璃应声而碎。

白术一把扯开窗帘，翻身跳了进去。

“你守在外边。”

屋内暖黄的灯光洒下，一个老妇人坐在桌边，双手举在空中，麻木地蠕动着没牙的牙床。

白术看着真切，妇人手里什么也没有。

可她就这么举着，一下一下往嘴里送着，像是在撕咬着什么。

白术手中无意识凝出冰锥。

一直在咀嚼的老妇人突然停下动作，她慢慢抬头看向白术。半晌，像锈掉的金属，她慢慢转动面部肌肉，似乎在疑惑面前人为什么一直看着她。

见进去的白术半天没声响，钟爻按捺不住，也翻身进去了。

一进去，钟爻便听到白术说：

“你在吃什么？”

钟爻打量了面前的屋舍，四周空荡荡的，并没有其他人，然后他问白术：“你在跟我说话？”

白术皱眉，她伸手指向桌边：“你看不见她吗？”

钟爻顺着她的手看过去。

入眼的是空荡荡的桌面，以及有些乱的桌布。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口说：

“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没听到。这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干扰了我们的视觉听觉，导致我们看到听到的东西不一样。”

白术没回话，她一眨不眨看着那个老妇人。

待到钟爻说完话，老妇人像是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突然裂开没牙的嘴，狰狞地笑起来。

白术面色一沉，随即手中的冰锥朝着妇人刺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黑影一闪，老妇人的身影凭空消失，冰锥刺了个空，狠狠扎在老妇人坐的椅子上。

白术拔腿跟上，却不想身边的人动作更快，一把拽住她的小臂，带着她跳窗躲进了屋舍之间一个隐蔽的角落。

白术抬眼正要问他干什么。

一根冰凉的手指抵在了她的唇边。

“嘘。”

他低头看她，压低声音说：“有人来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白术脸上，白术睫毛闪了闪，从刚刚惊恐麻木地情绪中冷静了下来。

这时，一队人快速逼近，停在了刚刚白术打破窗户的地方。

几人翻窗进去检查，很快又出来。

他们说：“里面没有人。”

“怎么会？刚刚明明听到打破玻璃的声音，就是这边。”

这时队中走出一个女人，她弯腰捡起路边的一块碎玻璃，随即又重复刚刚那几人的动作，先是翻窗进去，然后很快出来了。

女人一出来，周围的人都围了过去。

有人问：“怎么样严队？有线索了嘛。”

这时女人转过身来，正好面朝白术她们躲藏的方向。

白术看得真真切切，这个人是白天他们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个严莉。

严莉摇摇头。

她抓着手里的两个物件，一个是碎玻璃，一个是白术投掷出去的冰锥。

白术心下暗道不好。

果然听到严莉说：“虽然没有人，但留下了一些不干净的毛脚。登记处说，今天来的三个人中有两个人是冰系异能者。那我们去会会今天新来的那三位高级异能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