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天就要演武,韩素今天本来想上午练习骑射,下午练习骑战。但父亲韩清今日也随他一起来到营中,为两位堂兄和小舅子楼天光办理军籍。
办完军籍之后,韩清又接着将韩素拉到了秀容县城的东市。这里是秀容县的马市所在,每天在这里交易的马匹都有数十匹之多,而马市的管理者,正是秀容侯府。
或者说,秀容侯府开办的马市,每年都有上万匹良马在此交易。
得益于马市的兴旺发达,加上秀容侯府的照顾,秀容县的百姓购买马匹时,比外面的价钱要低了不少。
如果你还是需要参军的官户,那价钱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既然是来马市,那目的当然是买上一匹好马。
韩素的心中却有些疑惑,家中光是骑乘作战的军马就有三匹了,虽然其中一匹年迈,一匹还只有两岁半。
但自己的枣红马也算的上一匹良驹,而且韩素的第一队是以骑射为主的游骑兵,不是需要三四匹马的具装甲骑。
“父亲,你带我来这里是?”
看到韩清在马市规模最大的,秀容侯府亲自经营的马坊停下后,韩素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句。
听到韩素的疑问,韩清语气悠悠的回答道:“傻孩子,当然是给你挑一匹战马,跑的非常快那种。”
韩素还是有些不解,他继续开口询问道:“父亲,枣红马跑的挺快的啊。”
韩素话音落下之后,韩清却是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他盯着韩素的眼睛直接问道:“我们第一队是以骑射为主的,那我问你,群狼战术的精髓是什么?”
这些年韩素倒是读了一些兵书,而且群狼战术可是契胡人的祖传手艺了,这韩素如何不知?
因此韩清问完之后,韩素也是信心满满的说道:“当然是散而不乱、轮番袭扰、一击致命、且战且走这十六字了。”
韩清又是摇了摇头,接着他指着自己跛了的左脚开口说道:“我从军四十载却只跛了一只左脚,靠的从来不是什么兵法、战术。你看的那么多兵书里面,也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这一句是对的。”
顿了一顿后,韩清看着自己的长子\长女缓缓说道:“不论你是天子还是乞丐,是王侯还是贱户,命都只有一条。战场之上,不论你杀掉多少敌人,赢得多少胜利都是虚妄,只有活到最后,才是真正的本事。”
韩清的话语不仅在理,还带着拳拳爱女之心,韩素听完也是哽咽道:“父亲的心意,孩儿知晓了。之前父亲讲过这些道理,孩儿也颇为认同。但军法无情,畏敌避战并不可取。况且父亲讲过,两军相争,奋勇向前者,活命的机会更大。落荒而逃者,殒命十有八九。”
“痴儿啊痴儿!”
韩清叹了口气后,接着又说道:“进退之间,大有学问。为父不是让你一味的退缩,只是让你务必以保全性命为前提。若是胜机较大或者退无可退,再舍生忘死,背水一战。”
“父亲大人说的有理,孩儿谨受教!”韩清说完后,韩素也朝着他抱拳行礼,感谢老父的教导。
行礼之后,韩素又接着开口道:“马市这边,主要是以十万钱以下的草原骏马为主,父亲大人带我来,是想再添置一匹,作为枣红马的轮换吗?”
听到韩素的疑惑,韩清脸上微微一笑后说道:“你前天拿回秀容侯府的腰牌之后,我就惦记上了这里一匹名叫'胭脂'的三岁母马。这匹马虽然神骏,但胆子却很小,不太适合上战场,更不用说骑着它冲锋陷阵了。”
说到这里韩清顿了一顿后继续说道:“不过把它作为战场备用和日常骑乘却是极好的。要是战事不利的话,骑着'胭脂'你就可以快速脱离战场,重整旗鼓。”
韩清接着又对韩素说道:“把那块腰牌拿出来吧。秀容侯府对家臣非常大方,我们今天就试试,能不能一钱不花,就把价值百万钱的宝马带回去。”
秀容侯府的腰牌就在韩素的腰后挂着,但知道韩清此行的目的后,韩素摸着这块腰牌却有些犹豫。
'胭脂'听起来虽然是匹宝马,但用途却是为“逃跑”为生的,这让想要建功立业的韩素心里纠结,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看到韩素脸上的变幻之后,韩清便从他手上一把夺过腰牌,并朝着秀容侯府的马坊走了过去。
韩素见状也不得不跟着老父的步伐,走进了秀容侯府的马坊。
一走进马坊的前厅,韩清就和一名四十余岁,留着两尺长须的中年男子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