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三天前买的了。
闻言,于茵垮下脸,确认她一直在消极治疗,而且不想去医院,想逃避去医院,一下子更恼了:“庄庄,我真的要闹了!”
“这样吧,”庄宥宁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你点你的,不要跟着我一起。”
“……”于茵眯着眼睛,耸着鼻子,果断拒绝,“不行!”
是朋友,就来“砍”我。她这怎么不算自请斩首呢。
庄宥宁:“……”
但好在于茵在吃到了蟹粉狮子头之后,整个人就又好起来了。
两人从小就认识,除了中间有几年联系少了些之外,其他时候简直如胶似漆。所以于茵知道她不爱去医院,是因为当年庄爷爷脑梗,她为了守着庄爷爷,在医院待了很久很久,甚至后来一闻到消毒水都会浑身战栗。
不过想起她不顾自己的身体强撑着,于茵也生气。一边理解,一边不理解,这种矛盾的心理她一下调适不过来,吃完饭后,她就开始丧眉搭眼了。
刚系好安全带,她就感受到了于茵的情绪,暗暗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将温士顿的珠宝展览邀请函递给了她:“喏,治愈一下你的不开心。”
“温士顿!!”于茵一下眼睛发亮,来了精神。
温士顿原本是国外一家专做南洋珍珠的公司,但引进国内后,反倒开始百花齐放,各类饰品层出不穷,也极其吸引年轻人的目光。过段时间,就是他们一年一度的珠宝展览。
“温士顿的展览是你们寰宇旗下酒店承办吗?”
“嗯,”她指着最下面那行地址小字,“寰宇最新的酒店,繁溪蓝庭。”
于茵好像有这个记忆,顺嘴问:“该不会就是你任职后提议的高奢顶级酒店吧?”
“嗯。”
繁溪蓝庭从选址,到设计、装潢,再到一应装饰,都花了大手笔,不是请名流,就是购买了许多昂贵的艺术品。一个位于“灵秀一路”,就可见一斑。
一开始她的想法就是专做接待酒店和宴会酒店,所以样样都做到了极致。虽然一开始有不少反对的声音。
“温士顿的珠宝展览和繁溪蓝庭的开业典礼一起举行,到时候肯定很热闹。”她解释着,“而且当天会有许多温士顿未公开过的新品参与展览,就连模特都是顶尖的,你可以一饱眼福啦!”
于茵一扫阴霾,抱着她“啃”以表示感谢。
因为江氏的股东大会安排在这周末,她怎么也得去会场看看,露个脸,两人回到锦兰府就快速洗漱入睡了,直到天光大亮,她才爬起来整理好赶往会场。
只是昨日的消炎药,晚间和今早的那份她忘记吃了,所以作用不算大,她到酒店后还觉得有些疼。
一进门就有服务人员唤她:“庄总。”
“有什么情况吗?”
“暂时没有,简助理交代得很清楚。”
她淡声应道:“嗯。”
各部门各司其职,上午的会议总算很顺利。午餐是酒店准备的豪华自助餐,帝王蟹、澳龙、加州鲍,搭配着松茸意面这类主食,就连甜点都是请的申城当地有名的品牌糕点师傅出马。
江寒汀走近庄宥宁,打趣她:“让庄总破费了。”
“我总不能让我们寰宇丢名声。”
江寒汀笑了:“按这个做法,恐怕寰宇要为了名声亏空。”
“没事,偶尔任性一下而已,就当是谢谢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寒烬打断:“哥,你们聊什么呢?”
这么起劲,笑得比厅内的灯光还扎眼。
来人面上不悦,她就看了一眼,没有搭话。
江寒汀耐心地回复他:“没什么,只是聊一下今天的午餐。”
江寒烬认同地点头:“嗯,是还不错,你还不去吃吗?”
江寒汀抬手看了看手表,百达翡丽的表盘精致繁复:“是该过去了。”午休时间是快结束了,转而交代江寒烬,“你今天既然来了,就别想着中途跑,听清楚没有。”
别到时候做新闻拍照,位置上都少一个人,怪异得很。
“行啊。”他应得干脆,至于做不做得到,另说。
几人道别,看着江寒汀走出几步,庄宥宁也转身想走,却被人叫住:“跑什么?心虚啊?”
她转过身:“没有,只是我也不能盯完你们江氏的整个会议。”她顿了一下,补了一句,“我也还有别的事。”
“是吗?”江寒烬点头,语气却意味不明,“还有要谢谢的人啊?”
庄宥宁:“……”
她知道他在阴阳怪气什么了,不过是刚刚被打断那句话之前她说“谢谢”。
“你的‘谢谢’现在到底代表什么呢?感谢?”他囫囵吐出一句,“还是拒绝?”
她的右边内口腔突然异常疼,甚至感觉脸颊都要肿起来了。她抿抿唇:“没代表什么,可以了吗?”
没等他发作,她扭头就走。猜准了他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不顾身份的拉住现在的她。
洗手间不远,她来到洗手台,掬了一捧水泼在素净的脸上,冰凉的流水总能让人清醒一些,挥散开江寒烬那句刺耳的质问。
长舒一口气,随后抬手揉了揉自己疼痛那边脸颊,认真地洗干净了手,却搓得一度忘记了时间。
直到身边有人站定,打开水龙头,关闭水龙头,同时关闭了她这边的水龙头,她才反应过来。
偏头看过去,不是阴魂不散的人是谁。
“庄总不能因为有钱就浪费水资源吧?”
“……”她没说话,扯了两张纸擦干净手,就转身想走。
摩肩而过的瞬间被江寒烬拉住腕子,强行摁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墙壁很凉,透过她的衣服料子传进来,直入骨缝。
“江寒烬!”她有些恼怒,却仍旧压抑着声音,“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微微眯着眼,定定地望着她,说不明什么情绪,只抬手抚了抚她的右脸颊,在她为了抗拒将脸偏过去的时候,他抬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强势地将自己右手大拇指摁进了她的嘴里。
“咝——”
接触到那片甜甜的药片的时候,她疼得口腔只剩下酸,酸得她像是牙齿要脱臼了,口水都要淌一地。
口腔里的异物感越来越重,她抬手拍打他的手,含含糊糊地喊着“很疼”,可她几次都没逃脱开,最后没怎么用力的时候,他却撒开了。
他看着她窘迫地弓起身子,脸颊染着红,揶揄出声:“这么激烈干什么?拉着我怀旧吗?”
“……”
可她越沉默,就越能激起他的兴致,看着她捂了捂脸,他突然恶劣地来了一句:“疼什么?没有过经验吗?”
她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一下羞赫又恼怒:“有病!”
“对啊!”他答得干脆,“药片在你嘴里,现在还给我?”
她知道自己比不过江寒烬的流氓之处,没再看他,抬脚走远了,所幸他也没跟上来。
回到车上她才掏出于茵买的药片,没有就水就那样生吞了下去。
消炎药苦,可在她的口腔蔓延开的,还是刚刚江寒烬摁进来的维C含片——
橙子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