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竹把苏修禳扶起来,苏舞雩则是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黄叶,发现它还没有掉,轻轻呼了一口气,随即便万事不萦于心地转头就走,面上丝毫不见刚刚打完架后应该有的沉郁。
苏青竹磕巴了一下,“……我们,我们找家主主持公道?还是先抹药吧,我知道有一种药治跌打很管用的……别这样看我,算了,我,我不说了。那我们先回您房间,再思量此事。”
苏修禳沉吟了一下,道:“切不可让家主知道此事。”
“不过,不用抹药了,我们去找斗篷。找完斗篷之后就去找公主。”
苏修禳找了个斗篷严严实实地把自己的脸罩了起来,随即便敲响了公主院子的门,是锦兔开的门。
“锦兔姑娘,我们有事找公主。”
锦兔哦了一声,“公主有事出去了,说是去散散心,这会儿可能在花园里吧。”
于是苏修禳与苏青竹又前往花园。
苏青竹不解道:“这种事您不找家主也就罢了,干嘛要去找公主。”
苏修禳在斗篷底下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随即斩钉截铁道:“谁叫我的好弟弟喜欢公主呢。”
“啊,是这样么,我怎么看不出来。”
“哼,他与公主那样的美人相处了那么些时日,能不生出一些情愫来么。”
“可是他是瞎子,也看不见公主的美。”
“你……”苏修禳感觉自己的头很疼,各种意义上的疼,说不准是被苏舞雩打的还是被苏青竹气的,没好气道:“我不管真不真假不假,待我把公主拿下,看他是什么反应不就知道了么。”
“等等,什么时候我的肩膀也有了血。”他细细一看却发现那是玫瑰花汁,一思索才想起刚刚与他打架的时候,他的手曾拂过他的肩膀,想来就是为了将这玫瑰花汁揩到他肩膀上。
他愤愤不平锤了自己肩膀一拳,却扯动自己的伤口,咳嗽起来。
*
风群玉确实在花园里散心,正看一株花开的刚好,却听见一队婢女仆妇结伴而来,窃窃私语。
难不成自己又解锁了花园·偷听副本?
于是她一个旋身,便把自己藏在了一旁的假山中。
听见她们在窃窃私语侯府的宴会,先是说侯府夫人的出身不甚光彩,先前是贵族小姐,却因结党营私而落得举族沦陷,男丁流放,妇孺罚没教坊司,后来才被这侯府的侯爷赎了出来当妾。
“不是夫人么?”
“哎呀,是妾。不过,侯府如今由她当家,大家也就顺着叫她一声夫人,不能深究。”
“我这里倒还有一个传言呢,只是,我不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啊,说呗,又没有什么旁的人。放心吧,我们会把这些话都烂到肚子里去的。”
婢女仆妇叽叽喳喳的说起来。
躲在假山后的风群玉则更是凝神细听起来,毕竟明天自己就要去侯府做客了,有备无患多打听一点总是没错。
“听说啊,那位夫人,哎呀,那位夫人家里出事,就是侯爷向圣上弹劾的。”
“这……”
“还有更厉害的呢,你们可千万不敢告诉别人,听说,我也是听说,听说那夫人原先还是贵族小姐的时候,就与这侯府有了婚约,不过那个时候,她是与这侯府公子订的婚约。也就是说,老丈人弹劾自己的亲家,又转头娶了自己的儿媳妇。”
“所以,那永宁侯府的公子一直到弱冠还没定亲……”
众婢女仆妇都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多话了。
假山的风群玉也是没想到居然能听到这样一桩事,如果此事为真,永宁侯府的老侯爷还真是百无禁忌,难道是要学宣公么。
“还是说些别的吧,说说四公子,你们觉得四公子里哪个最为俊美?我还是觉得这侯府公子沈淮宁最俊美,温润如玉,平易近人。”
“那李馥李公子也不错啊。”
“我倒是觉得,这四公子都没咱们二公子好看,就是二公子实在太可怕了些,感觉他的眼睛黑黝黝的,瘆人的紧。”
众人都沉默了一瞬。
“你是新来的,什么都不懂,他,他生来不详啊。老爷本来还很期待他的降生,因为出生之前就有灵师探过,说这个孩子的灵力天赋不同凡响,很快他就出生了,那叫一个玉雪可爱,还是衔玉而生呢,就在那婴孩口中。
那玉,寸把长,顶端是红色,逐渐弥漫成黄色,又逐渐弥漫成绿色,可漂亮一块玉,看着简直不属于人间,可这不是祥瑞,是灾祸啊。”
“很快,那孩子的母亲就大出血而亡。而这个孩子身上也有诡异的事情,那就是他不哭,然后又请了医师,才知道他又哑又聋又瞎,这这,这不是造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