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的花船上没有鬼面杀手却能自己缓缓移动,船上只有一人,她单手撑着身子半躺着,仰着头,鸦羽一样的睫毛轻颤,震碎了月光碎银一样洒下,只可惜她戴着面纱,否则一定能看见她发光的脸庞。
嘶,脸色蜡黄的小个子男人吸溜了一下口水。
周围的人无一不惊叹,封魔城里何时有过如此女子。
乐声未停,可是吆喝叫笑的声音却停了,大家都屏息盯着那艘花船看。可咱们的花魁她正惬意地晒着月光,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般,没有人出声打破这画面,就是这么静静等着,又期待又心焦。
等船驶入了长廊中间的河道,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花魁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轮明月藏于眼底,不少人看了都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她雪白的玉足拖着银铃轻轻点地,又是一声清脆悠远的声响。没人再往其他花船上投石、放箭,这个神秘莫测的女人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花魁的脚尖轻轻一点,腰肢软若无骨般挑起身体,红蓝相间的披帛散开,好像夜间一朵盛放的曼陀罗花一样,又毒又美。
待到披帛散落进湖里时,所有人爆发出一声声叫好,瞬间,整个画舫长廊都沸腾了。
花魁似乎对这热情很是满意,她轻摆腰肢舞得妖娆,和那些被迫起舞的女人不同,她跳得酣畅淋漓,潇洒恣意,美得毫无保留。
跳着跳着,她突然甩起一条水中的披帛,带起无数水珠,晶莹剔透的水珠好像钻石一样给她伴舞,更显矜贵,美轮美奂。
长廊上的客人见此更加兴奋了,顾不得什么规矩,急急跟着这艘花船跑,就连上层的客人们也不顾平日里的形象了,纷纷起身,不想错过这样的美女。
一个穿着暗红色长袍的男人一边跑,一边拿起小弓弩瞄着跳舞的女人,脸上是激动的邪笑,眼里放着贪婪的光。
咻,一支小小的银箭射出,瞄准了花魁的蓝色抹胸。男人激动得眼睛都红了,死死盯着小银箭,电光石火间,花魁竟然反身下腰,用嘴咬住了那支箭,然后她动作优雅地回身冲着那男子看了一眼,眼里含笑,妩媚动人。
男人呼吸都停滞了,愣了半晌,突然叫道:“老子今晚要定你啦!”
女人闻声不但没有任何羞恼,反而笑出了声,她甩起披帛,无数水珠投向那男人,晶莹的水珠砸在身上,让人全身如触电般酥了两个来回。
男人哈哈大笑,一颗晶莹的水珠却在所有人都没有看见的时候穿透了他的眉心,男人笑着倒了下去,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爽到了,更加心急起来。
“我也要,我也要,游湖盛典办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打过水仗呢,好刺激!”
“哈哈哈哈,不愧是封魔城,不愧是游湖灯会,开眼了!”
……
是啊,这可是属于魔灵王的游湖灯会呢,要用所有人的血来祭祀才刺激啊!
随着披帛纷纷从水里带起,清凉的水滴漫天飞舞,白芊晓双手接过撑船的竹竿一撑,从空中飞过,落在了前面的花船上,然后又带起一阵水花。
花船上跳舞的女人们似乎也没了之前的恐惧,随着音乐舞得越发尽兴,她们纷纷甩起水珠,每一滴水珠里都有一点黑色的魔气,撒豆成兵般笼罩着整条画舫长廊。
而白芊晓这时已经穿过了画舫长廊,一跃飞上了中间的巨型画舫,她一步一步走向中央,身上银铃作响。
画舫上一众人已经看呆了,即便戴着黄金面具也掩饰不住眼里的邪念,封魔城里的女人他们都见过,却从没见过这样的。
“啧,白少,别弄死了,先让我……”
紫珏话还没有说完,白芊晓抬脚踩在了白迟面前的矮桌上,其他人集体倒吸一口气,眼睛瞬间红了,好似饿狼般盯着女人踩在桌子上的玉腿。
白芊晓没有理会旁人,一弯腰,用手指抬起白迟的下巴,指甲就在这一瞬变得尖锐,染上了黑色,一滴鲜血从白迟下巴上的肥肉上滚下来。
“节目太单调了,就这也敢邀请本王到此,你打算怎么谢罪啊?”
此话一出,惹得旁边看戏的人纷纷笑起来,这么辣的女人封魔城还是头一位,习惯了那种唯唯诺诺的,这样的谁不想尝个新鲜。
可白迟就没那么轻松了,他全身冷汗津津,感觉到死亡逼近的气场,那个挑着他下巴的女人明明笑眼弯弯,却有无名的杀气凝固了他的血液。
她不是花魁,更不是普通人!该死,难道桑枝还藏着后手?
白迟又气又怕,喉结滚动,疯狂咽着口水,全身的肥肉似乎都在抖。但这种情况在别人眼里又是另一种反应了,所以压根没人发觉有什么不对。
白迟眼珠子猛转,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动的地方,他刚刚就让小厮去催大管家了,现在他只盼着他们尽快把桑枝带上来,只要他手里还捏着桑枝的小辫子,这些个妖女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谁知,小厮慌慌张张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地道:“少少,少爷,大管家死了,没,没人去押送桑枝,”小厮紧张地看着白芊晓,“她她,好像也不是花魁……”
“什么!?”又惊又怒的白迟一下子挣脱了白芊晓的手暴喝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