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晓好久没有睡过这么沉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休息过呢。
但人睡得太沉了,有时候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白芊晓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时空里,拨开白雾后,她看见了一棵巨大的桑树,它树叶比普通的桑树要大很多,红色的,远远看去就好像山顶上有一大片红云。
只可惜,美好的景致下却是剑拔弩张的场景。
大树下,桑枝正在那里,她身后有一个丑丫头,眼睛里全是黑色的魔气。
她们对面站着一个银发白衣男子,他手里拿着长剑,眼红如火,身后的妖气形成了九天狐尾的幻影,压迫感十足。
“说!是不是你,窃走了时空轮,害他长眠不醒,”白衣男子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眶,“还是说是你,是不是你!”他用剑指着桑枝身后的小孩子,剑气直逼小孩的眉心,一滴血从她眉心里流了出来。
桑枝没有说话,紧紧护住身后的小孩儿,白芊晓看得真切,那是小时候的她,看起来应该是五岁的样子,但眼神却不似五岁那般纯净,她已经完全成魔,黑红色的魔瞳里满是愤怒和杀气。
但可笑的是,她的身上被魔气伤得体无完肤,就算是躲在桑枝身后也是摇摇欲坠,快要不行了的感觉。
是啦,原来她身上一直以来的不和谐感是这样的。
明明成魔了,却会被魔气所伤?
这算什么?
没等白芊晓想明白,桑枝和那白衣男子打了起来,桑枝操纵着从地下冒出来的树根,和那男人的九尾在空中斗法,力量之大,地动山摇。
就在这时,树下的小孩儿趁机溜走了,她打开白玉地板的机关,去了祭台下面
白芊晓眼皮跳了跳,总觉得像在看忘恩负义的她自己,但仔细想想,如果是她处于当时的情景,她应该也会这么做的吧。
毕竟桑枝出手不就是为了掩护她离开吗?而且她那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
白芊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自己桑枝会没事的暗示,此时的她却因为紧张而冒汗了。
突然空中一声巨响,白芊晓被吓了一跳,把视线转移到天上。
白衣男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九尾狐妖,比起山上的大树还要大。虽然桑枝用尽全力,但那些树根还是被他一一挣断。
紧接着,九尾狐把目标对准了那棵巨大的桑树,他九条尾巴化作锋利的大刀,每飞出去一次,大树就被砍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白芊晓正纳闷这狐狸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呢,转眼一看,桑枝居然全身是血从高处坠落。
不是,怎么,啊?
之前那个噩梦里的画面再次重现,那是桑枝被肢解的画面。
九条狐尾变成的大刀把那棵大桑树从中间腰斩。
与此同时,桑枝被肢解成了九段,没有任何遗言,闭上了眼睛。
桑树的红叶漫天飞舞,越掉越多,把桑枝和那座白玉祭台一起埋在下面。
白芊晓泪流满面地在幻影里奔跑,她隐约想起了一些画面。
桑枝带着她逃到雪山,在那里用冰封帮她疗伤,自己却被冻死在那里;
桑枝带着她逃到水里,水底尸山重重,愤怒的魔灵把桑枝撕成了碎片;
桑枝带着她逃到了白家,家主死在祭坛里,而她,她……
“啊!”白芊晓猛地从梦里惊醒,嘴里喃喃念叨着两个字:“祭坛,祭坛,祭坛……”
“不好了!”陆媛媛猛地冲进来,把还在梦魇的白芊晓拉回了现实,“怎么了?”她问。
“千晓不好了,封魔城主下令抓捕了封魔城中数万罪女,要举行“炎魔柱”,排查作乱的巫女。”
“炎魔柱?”白芊晓冷汗津津,有些惊恐地看着陆媛媛问。
““炎魔柱”是处决巫女的仪式,就是把女子吊在火堆里,逼她们承认自己是魔,然后把她们活生生烧死。”
陆媛媛还在解释什么是“炎魔柱”,但白芊晓已经听不见了,她识海里的魔灵集体发出尖啸声,好似在哭诉她们悲惨的命运。
别人可能不明白魔灵什么意思,但白芊晓听懂了。
她们在说,这就是斩断魔灵因果的仪式,只要是死于“炎魔柱”的女人,必然会成为魔灵,她们会从受害者变成罪人,承受果报,如果不被白芊晓收留,她们就会世世代代继续受苦。
可白芊晓终究收留不了所有魔灵啊,除了她识海里这些,这世上那么多的魔灵又岂是她一人之力能救的。她们转世成为新一轮的受害者,如今又要被戴上罪女的帽子被烧死了。
白芊晓哭了,她很少哭的,但这一刻她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