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二楼处中央的两个位置空空如也,台下人群不禁交头接耳,猜测纷纷。
“可汗怎的还未驾到?”
“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正当众人满腹狐疑之际,大妃匆匆而来,裙摆随风飘扬,神情甚是不悦。
她怒气冲冲地坐向观看席,双手攥成拳,紧咬着朱唇,一言不发。
即便巴图见了母亲,跑上去搭话,想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大妃也只作不见,径自扭过头去。
巴图从未受过母亲这般冷落,心中满是委屈与愤懑,正欲发作,却被身后一人惊得愣在当场。
“木赤?”
只见木赤身披一袭黑色披风,似从天边而来,面容冷峻,双目如寒星般锐利。
巴图心中警铃大作,若木赤上场,自己绝无胜算,那狼王之位可就拱手让人了。
他咬紧牙关,心中恨意翻涌,恨不得冲上前去将木赤撕成碎片。
木赤明明一直表现得对狼王之位毫无兴趣,如今却违抗命令,悄然来到此处,分明是要与自己争夺这狼王之位。
“木赤大人!”
“木赤大人!”
台下百姓见了木赤,纷纷高声欢呼,声浪如潮。相较于巴图,木赤在百姓心中自是威望更高,深得民心。
巴图见状,气得瞪圆了双眼,上前几步指着木赤大声质问道:“木赤,你这是何意?你竟敢违抗父汗的命令回到王城,莫非你是想造反不成?!”
木赤却似未闻,神情依旧冷峻如冰,毫无一丝波动。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上观看席。
巴图见他不理自己,气急败坏,跟在他身后叫喊道:“你聋了不成?怎的不说话?我这就去叫父汗把你关起来,看你还能不能参加这场比试!”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件事,绝不能让木赤踏上比试之台。
然而,巴图话音刚落,木赤已来到栏杆前,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可汗身体抱恙,由我来代替他观赏这场比赛。”
说罢,他径自走到可汗的座位上,缓缓坐下,神情自若。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百姓们面露惋惜之色,纷纷低语叹息。
他们皆知,若木赤能参加比试,定能成为狼王,而他若为狼王,契丹的未来定会比巴图治理得更好。
巴图听到这话,也愣在当场,片刻才回过神来,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他心中清楚,木赤从来看不起他,就如同他那妹妹乌兰一样,皆认为他蠢笨无用。
巴图心中恨意如潮水般涌起,暗暗发誓,若他日后当上可汗,定要将这兄妹二人丢到狼群中,任狼撕咬,方解心头之恨。
终于,台上跳舞的人结束了,舞者们翩然退下。
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手执铜槌,缓步走向一口悬于高处的铜钟。他高举铜槌,用力敲击,钟声“碰”然响起,浑厚的声响在长街之上久久回荡,仿佛穿透了时空,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
“子时到!”
随着这声高呼,台下早已等待地烦躁的勇士们纷纷纵身跃上台子。
然而,与往年任何一场比试都不同的是,尽管台子上站满了人,却并非所有人都立刻投入混战。
此台虽不准使用武器,却无其他规则,勇士们可以拉帮结派,也可几人合力攻击一人。
巴图站在台子中央,他的身边围绕着一堵堵人墙,人墙之后,还有一道人墙负责战斗。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冷笑。
几次交锋之后,巴图的人便将台子上的勇士们一一撂倒。
待得台子上只剩下八九个人时,巴图活动了一下身体,站了出来,面对那些上赶着讨好他的人,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透着几分轻蔑。经过一番表演痕迹明显的比试,台子上最终只剩下了巴图一人。
台下的众人默不作声,连酒楼上围观的王公大臣们也停止了交谈。
这是史上最快的一次比试,狼王的人选已然分明,然而众人却没有欢呼雀跃,迎接这位新的狼王。
木赤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他的目光冷峻,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木赤!”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木赤转身看去,只见魏嫣然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旁。
她的白皙面孔离他很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木赤微微一愣,问道:“你?你怎么来这儿了?”
魏嫣然冲他一笑,她轻声道:“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情。我豁出命去,绝不是为了耍你,请你相信我。”
木赤正欲开口,却见魏嫣然翻手间,一只漆黑的乌鸦凭空出现。她轻轻拉住乌鸦的脚,那乌鸦振翅而起,带着她飞向高空,最终落在长生天雕像之上。
众人见状,皆齐齐仰头望去,目光皆被这突变吸引。
一身白衣的女子在夜里尤其显眼,何况她正站在他们信奉的长生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