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住手的绳子已经略微松动,但还是没来的及解开。魏嫣然抬头看向离着她越来越近的人,手脚被捆住的束缚感愈发强烈。
她眼睁睁地看着纪长月来到自己面前,蹲下身来,用冰凉的烟枪戳住了她的脸颊。
金属的质感瞬间传遍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烟枪并没有直接触碰到伤口,但碰着脸上的肌肤,牵动了伤口。魏嫣然疼的呲牙,“别动!脸上有伤,很痛。”
“本宫知道,本宫就是故意的。”纪长月笑出了声。她笑得张扬,眼中满是戏谑,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
魏嫣然:...
也对,纪长月本来就是记仇的人,现在还直接犯在人手上了,要是纪长月不做些是,她才要怀疑人被掉包了。
但没法子,手脚都被捆着。什么都做不了,她忍着疼,继续咬绳子,试图挣脱。
纪长月见她这般模样,渐渐也觉得无趣,起身伸了伸手。
一旁的明月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为烟枪添满,又用火折子点燃。
纪长月轻轻吸了一口,烟雾从她口中缓缓吐出,在空中袅袅升起,如同她心中那未熄的怒火,渐渐弥漫开来。
房内烟气袅袅,如轻纱般在空中飘荡,许久未闻烟味的魏嫣然不禁打了个喷嚏,接着又是一阵轻咳。
“咳……咳咳。”
她咬住绳子,用力撕扯,终于将那束缚住她的绳子扯开。从地上缓缓爬起,她轻轻揉了揉因被捆住而勒得通红的手腕。
魏嫣然看着纪长月。
房内一时安静无言,只听得见烟丝在烟枪中燃烧的细微声响,
她终于是忍不住,“纪德清怎么样了?”
长月冷笑一声,那笑容似冬日里的冰霜,冷冽而刺骨。她自顾自地抽着烟,却并未答话。
房间之内继续无声沉寂。
魏嫣然心中愈发焦躁,她走上前,一把将纪长月手中的烟枪夺了过来。然而,她从未用过这东西,抢夺时被烧热的烟枪烫到了手,顿时吃痛,一把撒手将烟枪扔了出去。
“哐当。”
一声清脆的声响后,烟枪躺在了地上,那上面还残留着几丝燃着火星的烟丝,在微风中渐渐熄灭。
“嘶。”魏嫣然被烫得厉害,她将手放在嘴边轻轻吹着,那被烫红的手指下显得格外醒目。
纪长月还保持着拿烟枪的动作,她这辈子都没想到,竟还有人敢正大光明地夺走她的烟枪,而且转手就扔了出去。
她看着魏嫣然那被烫疼的模样,不知是被气疯了,还是觉得这场景实在荒谬,竟然笑了出来。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人是个比她更嚣张、更难对付的角色。可即便她早有预期,魏嫣然给她的“惊喜”还是能超出她的预想。
真不知道是该说魏嫣然厉害,还是该说她不知死活。
作为在屋子里的四个人之一,张纪中笑了笑,站出来打破了沉默。
“世子妃勿气,那次的试探是微臣提议的,长公主只不过是顺了微臣的意。”
魏嫣然哂笑两声,“没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这次是来和你聊上次的事。”
她当时就看得出张纪中不对劲,因为这人实在是太过刻意了。如果真的要搞那种掉脑袋的事,怎么能那么随意在纪长月掌握的宫中就说出全部。
她补充道:“不过纪时泽实在是身体欠佳,不如我们这样,保举纪云乐如何。”
张纪中瞪大了眼睛,他刚才的话,魏嫣然是没听到?
他已经说明了他是纪长月的人,而且他们现在都在纪长月面前,怎么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谈论如何对付纪长月。
末了,他又看了看那二位的眼神,这才发觉,这话不是对着他说的。
是以多年纵横官场的他同明月一起,保持了沉默。
纪长月冷笑一声,对着魏嫣然问道:“这么厉害?”
魏嫣然不怕死地点点头,“对。”
纪长月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生气,生气到想杀人的程度。但她知道,如果自己真这么做,那就是她输了。
她笑了笑,继续道:“这么厉害,还跑来张纪中这干嘛?不就是想见我,又拉不下脸回去吗?”
魏嫣然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我是来和张大人商议,怎么对付你,推翻你的,弄死你的。”
纪长月被气的心口痛,她闭了闭眼,实在是忍不下,抬脚就要走过去,随后被明月拉住了。
明月冲她摇了摇头。
她终还是冷静下来了。
但是魏嫣然从不是见好就收的脾气,她作势还要说什么。
明月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捂住了魏嫣然的嘴。
“世子妃求您了,恶言如刀剑,但伤口能愈合,恶言收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