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平侯整个嘴巴里尝到了铁锈般的腥味,佛珠也早已断了,散落在一地。
“想知道真相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我万万没想到是你,明明是父亲一手提携你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你怎么能!”
“我呸!”瑞平侯吐出一口血沫,“少跟我说他提携的我,我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是你父亲,想弹劾我,是,我是贪了粮饷,可谁叫他多事。东方一族覆灭,也是你父亲自找的!”
一个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轻轻响起,瑞平侯瞪大眼睛,东方电将带的匕首插进对方的腹部,紧接着拔出来,又是一刀。
东方电很有技巧,他刺入的地方不是致命伤,却是能使人生不如死的,瑞平侯躺在地上呻吟,但还是留着一口气,身上的疼痛抓着他的每一处神经,死死的勒着。
东方电眼睛里面有点泪花,但没有流出来,最后一刀,他朝着瑞平侯心脏的部位狠狠地插了进去。
他死了。
今夜,东方电为东方一族报仇了。
东方电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似乎看到了父母的重影,他嘴角微微笑着,那种笑,是迟来的释然。
——
在其他人都还在睡觉的时候,褚鹤的房间还亮着。
“疼疼疼疼疼疼。”
祁濂弈正在慢慢揭开粘在褚鹤脸上的假皮,假皮戴在脸上时间长了,有点难摘下来,这个假皮才刚摘下来一半,祁濂弈将帕子丢在温水盆里,用手慢慢弄着假皮。
褚鹤皱着眉,问道:“还没弄好吗?”
“你带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些。”
“怎么不找裴听竹?他懂医药,也会做一个好一点的假皮。”
“我要是找他,你不就知道了吗?”
祁濂弈轻叹,确实。褚鹤这次弄得,他自己的手下都没禀报上来,确实连他都瞒过了。
“不让对方察觉,先瞒住王爷那就是很成功的。”
祁濂弈用手微重了一下,褚鹤感觉有人在揭自己的皮,立马捂住自己的脸。
“疼!”
祁濂弈将手放在褚鹤的手上,慢慢地将他的手放下来。
“别说话,我轻点。”
整张假皮被祁濂弈弄了下来,这假皮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褚鹤的整张脸微微发红,他只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烧。祁濂弈将温热的帕子敷在他的脸上,又从药盒里拿出来了一瓶药膏,在他的手心抹开,然后将帕子拿开,褚鹤坐在椅子上,就看着祁濂弈将两只手分别放在了两侧的脸,轻轻地在他的脸上抹开。
两个人的距离十分近,对方的呼吸都能勾住。
“好了。”
褚鹤感觉自己的脸上不像刚刚那么烧了,反倒是一阵阵清凉。
“舒服了吗?”
祁濂弈收拾东西,将东西都放好后坐在一旁,问道:“你睡觉吗?”
褚鹤点头,他看着祁濂弈坐在他的一旁,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王爷?”
“嗯?”
“你要今晚在这里吗?”
“守着你,省着瑞平侯还有私党来找你。”
“我跟瑞平侯没关系,他们要找也是找东方电。”
“哦。”
“王爷是不是睡不着?”
褚鹤看着祁濂弈,在他的面前,祁濂弈越来越不像那个冷冷的王爷,倒是有点有趣的一面。
“王爷有没有喜欢的人?”
祁濂弈未答,反而闭上了眼睛。
褚鹤见他这样,微笑着说:“王爷,我最近遇到了我喜欢的人。”
“迷醉楼的那个男魁,长得就不错,待人也好。”
“……”
“改日本王派人把男魁都杀了。”
褚鹤听到祁濂弈这样回答,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爷就是嘴硬。”褚鹤拿起旁边的扇子,戳了戳祁濂弈的胸,“王爷三番五次都能‘英雄救美’,那点小心思都藏不住。”
“或许,王爷怎么想的我,我就是怎么想的王爷。”
祁濂弈突然睁开眼睛,用手握住了扇子的另一端,褚鹤将手松开,径直地站起来,麻溜地跑到了床上,背对着祁濂弈,用被子盖住头,闷声说:“我要睡觉了,王爷轻便吧。”
祁濂弈看着褚鹤藏在被子里,轻声笑了一声,然后将蜡烛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