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寝殿里一股中草药的味道,褚鹤还在外面等着宣见,就能闻到冲天的草药味。
唐皇后坐在祁平泽的旁边,手里端着药碗,祁平泽接过药,一两口便吞了下去。嘴角流淌出来的几滴,唐皇后伸手将帕子递了过去,替祁平泽擦拭。
祁平泽喝完药之后咳嗽了两声,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总算舒缓一点了。
“褚家二公子是不是求见?快让他进来吧。”
唐皇后神情有所犹豫,迟迟不肯行动。
祁平泽慢慢说道:“没事,就见个人,朕的身体还能撑住。”
“宣——”
褚鹤跟着公公进了宫殿,就看到坐在床上的祁平泽,他的旁边还坐着人。
他本身没有那么多规矩,自然是给祁濂弈行了个礼。
“咳咳咳……免礼……”
祁平泽咳嗽完了之后,便看着褚鹤站在他的面前。
一身轻便着装,整个人看着十分的有精气神,眉眼之间甚是好看。
他说道:“这应该是朕第二次见你。”
“嗯,第一次见面就给皇上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也是鄙人的过错。”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本就是上一辈的人留下的事情,你们如何做,朕也不能违了你们的选择,生怕又说朕心胸狭隘。”
褚鹤说道:“今日鄙人求见,就希望皇上能帮鄙人一件事。”
“说吧,朕可是答应过北安王,你若有什么事,朕会尽力助你的。”
褚鹤想不到祁濂弈也在皇帝这边打好了关系,他心里一颤,在脑海里短暂的思考了几秒钟之后,说道:“还愿皇上下旨,准了鄙人和三皇子殿下的婚事。”
此话一出,双方寂静。
祁平泽皱着眉头看着褚鹤。
现如今祁濂弈还在塞北杀敌,临走前将他这个心上人托付给自己,可他这个心上人,如今却来找他准了和祁匡咎的婚事。
“为何?”
“如今父亲已逝,他唯一的心愿,便是鄙人能找到归宿,现如今鄙人与三皇子殿下还有婚约做媒,鄙人只想了却父亲的愿望。”
“你可知……?”
褚鹤态度十分坚决:“王爷一定是跟皇上说了什么,可皇上要明白,鄙人与三皇子殿下从小一起长大,自幼便是青梅竹马,或许是之前年纪小,不懂情爱之事,可现如今懂了,还望皇上成全。”
祁平泽看不透褚鹤的心思,也不想左右都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弟弟,一边是自己的亲儿子,可祁匡咎的确和褚鹤一起长大,更何况有先皇定下的婚约。他思考再三,说道:“朕准了,来人,拟旨。”
塞北沙土笼罩,马蹄声音仿佛要踏碎了这片土地。
烟尘笼罩,大晋将领一骑绝尘,将士们的欢呼声在这片土地上肆意地散开。夜晚,所有的将士汇聚在一起,对着明月,手中举酒。酒杯之间的碰撞声和洒出的酒水混在一起,在月色的映照下,映射出了不一样的光辉。
“干杯!今天真他娘打的爽死了。”
“那几个提着裤子不知道往哪蹿,见着爷爷的刀都吓尿了啊哈哈哈!!”
“来来来,都喝一个!”
三两个人围坐在火堆周围,放声讨论。
梁砚之在营里小酌了一杯,他坐在毯子上,亲眼看着祁濂弈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刚刚京城里的密探传来了一封信,信的内容他不知道,只看到祁濂弈一点打胜仗的心情都没有。
能影响这位爷心情的,无非只有一个人。
“看什么呢,什么消息你能看成这样。”
梁砚之起身,站在祁濂弈对面,将桌子上的信抽了过去,三两行的看完了,自己心里也不可置信。
“假的吧。”
祁濂弈不说话。
梁砚之抬手将信放在蜡烛上烧成灰,他隐约能感觉到祁濂弈被气的不行,现在要是敌军来犯,他能把对方扒皮放火上烤。
“……你信了?是不是那个祁匡咎搞的鬼……”
“不是。”
祁濂弈说话了,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圣旨已经下达了,那个皇帝还专门加了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