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背上的皮肉被残忍地翻开,露出一节一节泛着金光的脊骨。伤口巨大而狰狞,仿佛是大地被撕裂后,留下的沟壑。鲜血顺着他的脊椎流淌了一地,将他月白的衣袂染红,极浓的血腥气息弥漫在空气之中。
那翻开的皮肉参差不齐,露出里面惨白的骨头和断裂的经脉,触目惊心。伤口边缘的肌肉还在不停的抽搐着,仿佛在诉说着这无法承受的剧痛。
段京辞的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昏迷中他的眉头紧皱,细细密密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深情仍然表达出极度的痛苦。
那泛着魔气的节节脊骨之上,有道道金光盘旋其中,位于后颈处的那节脊骨,有金光断裂的痕迹。
那些源源不断的魔气正是从此处向外蔓延。
不知行下此事的人用了什么样的残忍手段,将他重伤至此。
饶是见惯了死尸臭虫的小爷,也不禁感到胆寒。
他凑上前去,腥重的血气萦绕在他的鼻尖,他皱了皱鼻子,忍着不适低头去探段京辞的呼吸。
还好,他孱弱的身躯还微微起伏着,呼吸微弱到极致,但所幸还活着。
不远处的苗千三此刻正焦急的探着脑袋,望向他家大人所在的地方。
看见小爷跑了回来,脸色十分不好,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家大人如何了?他伤的重吗?”
小爷看着苗千三充满担忧与恳切的目光,有些不忍心告诉他。
“嗯……你家大人他……伤的稍微有点重……”
闻言,穗岁眉头微皱,对他的措辞有些不解:“稍微有些重是什么意思?”
穗岁问出了苗千三心中所想,他仍是急迫的看着小爷,眼中是一片急切。
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模样,苗千三有些着急了,连怀里的白师兄都嫌弃小爷的吞吞吐吐,嘎声连连。
“哎呀,你倒是快说呀!我家大人到底如何了?!”
小爷犹豫着撅了撅嘴,低声咕哝着:“我这不是怕你听了撅过去么……”
清了清嗓子,小爷直视着苗千三说:“……那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呀。”
“你家大人伤的不轻,他的背后不知被谁沿着脊椎一刀劈开,皮肉翻飞……伤口很是恐怖……”
小爷缩着脖子音色渐弱,光是听他的描述就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害怕。
他的眼睛像两颗黑葡萄一样滴溜圆,突然之间,他灵光一现,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接着问:“你家大人是不是和谁结了仇?要不然,怎会有人用如此残忍暴虐的手段对待他呢?”
“脊骨……”穗岁低语道。
她猛然间想起,当日自己在城隍庙中,系统曾经说过,段京辞身负邪骨,现在看来,并非是胡言乱语。
苗千三闻言脸色煞白,小爷的话像是一把利剑刺入他的胸口。
他怔愣了半天,眼中的热泪滚滚,如线般滴落,眨眼间便冲了出去。
“……大人!”
他的力道极大,直接将灵符所包围的结界冲破,魔气瞬间涌入,灵符被阵阵魔气冲撞破碎。
“苗千三,你在做什么!快停下来!”
穗岁怒目圆睁,呵斥着苗千三,话还没说完,结界应声破裂。
冲在最前面的苗千三瞬间便被一阵魔气击中,向后飞了数米远。怀里的鸭子也被摔了出去,一落地便嘎叫着冲苗千三狂奔而去。
苗千三痛呼一声,白白嘎叫着用细细的脑袋拱着他的手,示意他赶快起来。
魔气如同道道利刃刺向穗岁几人,小爷见状速度极快的躲在了司徒灼身后。
穗岁的反应最快,她顾不得被撞飞出去的苗千三,只得再一次掐诀写符。
却听见一旁破空一声。
一道闪耀着雷火之光的剑影骤然显现。
剑身之上雷电交织,以一种无可阻挡之势破空而出,剑刃所过之处,魔气撕裂。那浓郁的魔气,在雷火的冲击下,如同破碎的纸张,瞬间便被破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穗岁扭头一看,司徒灼一手拿着那把剑,剑身上雷火阵阵,一手捏着一张黄符纸,魔气翻涌间,穗岁只看见他身子挺拔,宛如青松傲立,一袭衣袍随风烈烈作响。
剑眉星目之间一点红,让他多了些绮丽之色,一双眼眸深邃如渊,眼中神定,透着一股伶俐的英气。
司徒灼将那把剑猛然插入地下,一道气流顺势而上,将两边魔气劈开,健身上面的雷火顺着两边的魔气灼烧开一道口子。
穗岁愣了片刻,总觉得此刻的他十分熟悉,又仿佛他生来便应该这样。
意气风发,肆意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