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大齐未来的女官,而他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罢了,他们之间隔了的不止是一道天堑那般简单。
“还望表哥再助我一回。”秦颐一见路霁安看着自己不说话,她出声提醒道。
路霁安回神,忆起方才自己的那些想法,觉得他可能是疯了。
天堑又如何,鸿沟又如何,他何时在意过那些,只要他想,他便会不择手段的得到,只是他并无此意罢了。
“行,此次事了,你我各不相干。”路霁安起身,走了几步,他又回头道:“记住,若是下次你再犯在我手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一番话,不知是说给小公主听还是他自己听。
他折回来,俯身看着灯光下的美人公主,勾起嘴角缓缓道:“你知道的,我是个疯子。”
秦颐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心里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这人的确是个疯子,绝对不是在恐吓她,若是日后自己再惹到他,那个疯子定会杀了她。
秦颐一有些懊恼,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招惹这大反派,以她的能力根本控制不了他。但是想到他为自己办的几件事,她还是有些庆幸。
魏焱如今中举,王景静与卓家大公子婚约解除,王、卓两家虽面上不显,但心中定有嫌隙。
待到时机成熟,她推王景静一把,让她得偿所愿嫁给卓然,既了了男女主在一起的心头大患,卓然与他大哥又会彻底成为死敌,王家也会因卓家办事不体面而心存怨怼,那她的挑拨离间也算奏效,到了关键时候也可好好利用一把。
而后,她将剩余未做的两件事并做一件事,让路霁安为她训练了一批可用之人,这一次西北之行,这些人也是她的一大助力。
当然,这些人她早就上报父皇,直接作为公主精兵护卫在她身侧。
将该做的准备做好,便到了启程西北的时候。只是当日,秦颐一便得知,不知右相如何说服父皇,将卓然一道塞进了赈灾的队伍中,与定远侯世子陈既职责相同,一道辅佐姐妹二人赈灾。
在秦颐一得知此事时,已然来不及阻止,明日一早她们便要启程,更何况父皇已然答应下来,君无戏言,她作为公主也断不能让父皇在朝臣面前丢了脸面,只能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这一夜,秦颐一应瑾贵妃的要求歇在了仪华宫。
“此去路途遥远,你要事事当心……”瑾贵妃又拉着秦颐一的手连声嘱咐着。
秦颐一恭敬乖顺地应着,看着母妃关切的眼神心里暖融融的。
瑾贵妃陪着女儿睡下,看着她睡颜恬静的脸,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这个女儿自小便有主意,她欣慰她能够随心而活的同时,也觉得女儿做的许多事太过出格。只是她舍不得女儿郁郁寡欢,是以宁愿自己担惊受怕些,若是她哪一日能够安定下来,她这个做娘亲的才能真正放宽心。
翌日一早,天边朝阳初升。阳光透过云层逐渐照耀在宫墙之上,将本就巍峨的皇宫衬得更加肃穆。
朱红的宫门大开,永安帝携瑾贵妃以及一众文武大臣立于宫门前,亲自送两位公主出宫。
“你二人此去定要照顾好自己,待你姐妹回京,父皇定出城相迎。”永安帝对着面前两位身着劲装,神采飞扬的女儿嘱咐道。
瑾贵妃眼眶通红,眸中尽是对女儿的担忧,她对着一旁事不关己的路霁安道:“你妹妹易任性胡来,姑母还请你此去千万要照顾好她。”
路霁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是。”
一番辞别后,秦颐一、秦颐甄二人进了各自马车,掀起车帘的那一瞬,秦颐一不着痕迹地看了站在一旁英姿勃发的陈既和卓然,卓然虽年长陈既几岁,有了年龄上的阅历,但少了战场上的历练,二人倒颇有些旗鼓相当的意思。
她不知道男主这一次跟着她们远行还会不会得到书中所写的机遇,但只要她在一日,男主那些为造反铺出的路,她都要一一掀了,这次也不例外。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向城外出发,队伍如长蛇般向西北而去。
路上,秦颐一派人快马加鞭赶到西北凌河县,替自己先办一桩事。
西北常年干旱不假,但书中男主赈灾那一次,是西北受灾最惨重的一次。
西北境内凌河县在长久的干旱后忽降暴雨,持续三五日,而后不仅河水上涨洪涝发生,更是引发了山体滑坡等灾害,凌河县及周边各县几万人口受灾严重。
永安帝之前对西北总是力不从心,虽然这次灾情被男女主有效控制,但当时也因着有人暗中做手脚导致救灾困难重重,皇室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进一步被动摇。
她这一次提前几月到达凌河县,也是希望能够提前化解这一场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