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霁安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对于眼前的混乱毫不在意。只是偏头见到秦颐一发白的脸色,睫毛动了动。
明明怕得不行还偏要逞强,真是个蠢货。
秦颐一尽量遏制住自己有些颤抖的手,她知道,若是就此放任下去,只会更糟。
视线一扫,发现不远处的墙根下有一个大木箱子。
“去,把那个箱子给我拿过来。”秦颐一对身后的护卫道。
两名护卫领命而去。
这时,一直暗中观察他们一行人的几个大胆灾民见他们身边带刀的护卫少了两个,只剩下一个白衣翩跹、略显单薄的男子,虽然手中持剑,看上去应当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剩下的就是三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以及三个带刀的护卫。
几个灾民对了对视线,那个人衣着虽然一般,但气度不同,或许身上有什么好物件也不一定。
趁进城的人越来越多,三个护卫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几个灾民伺机而动,当即向秦颐一扑去。
“殿下,小心。”蕙兰尖声道。
只是瞬间,利剑脱壳,路霁安的剑尖没入冲在第一的那名灾民胸前。
他缓缓低头,看见胸前一片血红,渐渐失去了力气,到底不起。
剩下的几个灾民见此,停下了动作,但只是一瞬,又要上前,大有不死不休的气势。
无论如何都要死,那在死之前拼一次,或许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路霁安见此,正欲提剑上前。
“路霁安,不要。”秦颐一颤抖地拉住路霁安的手。
路霁安回头,看到了她额头的细细的冷汗,不断眨动的长睫,以及更加惨白的脸。
感受到拉住他的那只手的冰凉,他道:“他们想要害你。”
秦颐一吞了吞唾沫道:“我知道,但不能杀他们,不能。”
她抬起眼,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泪水,明明怕得要命,还是要强自镇定下来。
路霁安扯开她的手,上前三两下将那几个灾民打倒在地,哀号不止,没有丝毫爬起来的力气。
见他如此厉害,其余的灾民只远远观望,不敢再上前,胆小一些的纷纷绕道而走。
原以为没能拦住路霁安的秦颐一见此,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死人,前世在医院里见过不少,但这是她第一次见杀人。
她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绪,见那两个护卫将木箱抬过来,秦颐一当即站了上去,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各位父老乡亲,我是大齐的温阳公主。”
她不知扬声喊了多少次,那些冲昏了头脑的灾民总算是渐渐停住了动作。
“我是大齐的温阳公主,大齐没有放弃你们,有大齐在一日,你们便是大齐的子民,大齐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子民。”
秦颐一见他们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开口道。
原本闹哄哄的灾民停了下来,目露犹疑,若是朝廷没有放弃他们,还可肯管他们地死活,他们又何必孤注一掷,谁不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胡说,朝廷都没有粮食了,你现在说得好听,等安抚住我们,怕是就要连夜回到京城吃香喝辣了,哪里还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人群中有人道:“乡亲们,想想看这些年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嘴上说得好听,不过也是做做样子罢了,若是今日信了他们的话,那明日我们必定必死无疑。”
本来安静的人群,在此人话落后,接二连三有了应和之声,眼见人群又要骚乱起来。
秦颐一在那阵惊吓后,已经逐渐冷静,递了一个眼神给身旁的护卫统领,那人微不可查地点头,绕到人群后。
“我承认,国库的确空虚。”
此话一出,人群更加骚动,犹如热油锅里倒入冷水。
“一一!”秦颐甄惊呼出声。
她是怎的在这种时候将实情说了出来,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秦颐一给五姐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回过头对人群道:“朝廷是没钱,但我温阳公主对大家保证,只要我在一日,便不会放任大伙儿不管。”
“你拿什么保证?”人群中有人又道。
秦颐一眯了眯眼,知晓眼下稳住众人情绪最为重要,那些起哄之人可一一记下,慢慢收拾。
她从怀中拿出一块明黄令牌,高高举起:“陛下亲赐,见令牌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