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颐泽闻言笑了笑,他知道周如清对于他这两个妹妹是羡慕的,只是她身上背负的流言蜚语太多,加上身体不好,自然不能够像秦颐一她们一般自在肆意。
思绪只是瞬间而过,秦颐泽回过神来便察觉到屋内气氛不对。
妹妹们脸上的笑意不见,父皇的脸色也颇为凝重,就是大哥和三哥也不再是方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联想起方才小妹说的话,秦颐泽瞬间明了。
在皇室当中,兄弟姊妹与父皇能够在私底下像寻常人家一般团聚在一处实在不易,他们都刻意想要回避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可许多事情往往都是不得不去面对的。
秦颐泽看向秦颐一和秦颐甄直接开口道:“你们真的想好了?”
永安帝、宁王、景王也闻声看向秦颐一两姐妹,尽管他们心中已然知晓了答案,还是忍不住看去。
秦颐一和秦颐甄对上父皇和兄长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坚定点头。
“这世间的女子太苦,我们若是能够帮其一把,定是好事!”秦颐一道。
“女子在这世道本就不易,若是因为我们的努力能够改变她们的一二处境,那也不错!”秦颐甄随之道。
永安帝看着两个女儿良久,最终欣慰点头。
这些年来他时常感叹,为何他这两个女儿不是男儿身,不是说女儿不好,而是在她们的位置上,在她们想要做的是事情中,若身为男子定要不必那么辛苦。
不过他又想,幸好她们是女子,也只有女子能够真正站在女子的立场上为她们自己着想,否则他大齐的女子还要继续困苦下去。
抬头看向空中的弯月,永安帝想,若是这个世道一开始就不那么苛待女子,那他的母亲是否就不必那般悲苦。
看着孩子们的小脸,永安帝忽然觉得,男女又如何,自古以来,名垂千史的女子还少吗?
或许他的女儿,就是下一个女帝!
又喝了几杯酒,说了些关怀的话,永安帝便找借口离开。
今日其实是家宴,不过因着是皇室的原因,哪怕是小小的家宴也会有众多人。
是以永安帝干脆只叫了自己的几个子女,连儿媳、女婿都没叫,聚在一处好生聊了聊,省得人一多还要弄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他看着就烦。
见几个孩子说得尽兴,他干脆离开。
待几人送永安帝出了大门,秦颐泽才像撒欢了的兔子,拿起桌上的酒壶直接往嘴里灌酒。
猛喝一大口后,对着几人洋洋得意道:“这才叫喝酒嘛,那这个细细小小的酒杯,都喝不痛快!”
他嫌弃地打量桌上的华美的酒杯,一甩手便丢到了一边。
“四弟倒是越发有侠客之风了!”宁王低笑道。
闻言,秦颐泽坐直身子,一脸激动道:“是吧,如今我出门总算没有将我当作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了!”
“若是父皇见到你这副模样,又要被训了!”景王开口,声音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一般,温润如玉。
秦颐泽噎了一下,见三哥无时无刻不在摆弄自己的琴,反驳道:“你又能好到哪里去?若不是今日父皇高兴,要你助兴,你看你被不被训。”
景王笑着摇摇头,并不与他争论。
秦颐一和秦颐甄笑看着几人,喝着杯中酒,并不说话。
“你们之后有何打算?若是有用得上大哥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宁王说道。
他虽不喜那些令人头疼的政务,和朝堂上令人烦躁的勾心斗角,但作为皇室子弟,自幼便是要学这些的,虽算不上精通,但也算熟悉。
在两位妹妹没有长成之前,他们三兄弟整日整日被父皇和夫子盯着,简直苦不堪言。
明明父皇也是他们这副德行,这么着急他们的课业,也是为了早日摆脱自己身上的重担。
如今有两位妹妹为自己分担,宁王觉得自己作为大哥自然不能真的袖手旁观,还是需要为妹妹分点忧,当然,也只是一点,不能影响他吟诗作画的功夫。
秦颐一和秦颐甄有些震惊地看向出声询问她们的大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还是那个处处躲懒的大哥?
“大哥说得是,若你们有什么难处,尽管跟哥哥们说,我们永远是你们的后盾,尽管我们能力有限。”景王也温声道。
若说从前她们所做之事是小打小闹,那从殿试之后,便是要与那些人打一场硬仗了!
秦颐一和秦颐甄明白两位哥哥的用意后感动不已,能让这两位宁愿装病也不愿上朝的兄长说出这样的话,便足以证明两人的诚心。
正感动间,一道声音响在众人耳边:“你们俩这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