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济于事。也不知道李怀玉给他下了多少猛药,让自己到现在都动弹不了。这只脚就跟块大石头一样压在他胸口上,压得沈鹤亭快喘不过来气了。
“停下!李怀玉,疯子!停!”沈鹤亭根本不敢往上看,湿哒哒、黏腻腻的液体抵在他脸上,沈鹤亭觉得自己像被人扔进了粪坑里一般,肮脏得再也洗不干净了。
无论沈鹤亭怎么挣扎,李怀玉只会愈加兴奋,高亢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意乱情迷之间,他甚至都没注意到被他踩在脚下的人早已被羞辱得落了泪。
沈鹤亭闭着眼,抓着李怀玉的脚腕仍不肯撒手。羞愤在毒花的催促下他的心如蚁噬一般刺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淌进发间。沈鹤亭绝望地喃喃道:“你倒不如杀了我,李怀玉,你对我的报复还不够吗?!”
李怀玉瘫坐在太师椅中,后脑靠着椅背,大眼直勾勾地盯着菩萨像:“不够。你欠本王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若是有,你折磨我这么多天也够还了,为何不依不饶?”沈鹤亭怎么擦都擦不干净身上的脏污,他无奈地双手掩面,鼻尖萦绕这腥臊,怨气要将肺脏炸开了,“在菩萨面前做这事,你会遭报应的,李怀玉,你一定不得好死。”
李怀玉冷笑,毫不惭愧地说:“咱们这种人,生下来就注定不得好死。”
沈鹤亭气得发抖,头脑混乱,走马灯似的浮现故人的脸。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后悔了。当初我就不该带你回府,就该让你死在山里。叛徒……因为你个叛徒,我们全家的命都搭进去了。为何——遇见你之后,我就变得那么不幸!”
沈鹤亭的话跟刀子似的刺进李怀玉的心,霎时就乱了阵脚,举起烟管又吸了一口:“不幸?沈鹤亭,你摸着良心说,本王何时做过背叛你的事?”
“你心里清楚……”沈鹤亭摊开手,怅惘地叹息道,“你背叛了多少人,背着我做了多少丑事,我比你更清楚!你明知道萧重烨是叛徒,你还要将他收入麾下,还要他跟他手下那些虾兵蟹将扮成春秋刹的刺客到处招摇,李怀玉,你别以为这些事我都不知道!若不是念你我当初在北疆的那点旧情,我早就杀了你!”
李怀玉嘲讽道:“晚了,你没那能耐。春秋刹多能耐,没了你不过是无头苍蝇。朝中上下都是本王的人,小太后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刚愎自用终害己,”沈鹤亭努力转过身,趴在地上瞪李怀玉,“你以为我手下就没你的把柄?你以为太后现在,还当你是为国为民的好监国?尸位素餐、欺上瞒下,李怀玉,迟早有一点你做的烂事都会公之于众!就等着千夫所指吧!”
“那不重要,本王有多烂,你知道就够了。反正你也出不去这枫林寺,闹吧,本王都听着。”李怀玉的坐姿像一滩烂泥,“你很少能与本王说这么多话呢。”
沈鹤亭咬牙切齿道:“死断袖,你不会对我有别的心思吧?”
“老四,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李怀玉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本王怎么会看上一块木头?你无视本王,践踏本王,本王究竟有多么下贱,才会对你个狗奴才一往情深?”
李怀玉说话半真半假,沈鹤亭一句都不敢信。他继续擦脸上的脏东西,忍着心口蚁噬般的疼,道:“那你为何要将我锁起来,大费周章地把我弄到这来,又不杀我。你究竟要从我这得到什么?”
“你又急,对小太后那么耐心,跟本王却这么不耐烦,就因为本王是男人,你瞧不上带把的?”李怀玉用脚尖挑起沈鹤亭的下巴,跟逗狗似的拿烟枪上的青色流苏扫他的脸颊,“本王要给你的,你还没受完,不能告诉你本王要做什么。且等着吧,小老四。”
沈鹤亭一听这,心霎时往下坠了十万八千里,他踉跄翻个身,抓着李怀玉的脚踝,道:“你要对太后做什么?”
李怀玉扯嘴一笑,大大方方地告诉沈鹤亭:“大局已定,没有人会尊一个冒名入宫的庶女为太后,更不可能有谁会敬他花从文侵犯公主所生下的孽种为皇帝。鄞都四大家尽数落没,父皇的儿孙业已被你我杀尽,放眼朝堂,还有谁能挡本王的路?”
“你要弑……”沈鹤亭咬牙反问道,“正统都被你杀干净了,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吗?”
李怀玉腾地一下站起来,趴在地上,恶狠狠地说:“从哪来的底气啊鹤亭,你的十一不过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你的小太后一介女流。他们谁能做皇帝?只有本王,本王是纯正的李氏子孙,只有本王是正统!”
沈鹤亭白了他一眼。
“不信?”李怀玉拎着沈鹤亭的头发将他拖起来,“那好啊,咱就在这等,看你的‘底牌’能掀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