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花纭半信半疑地问老天爷，“你真的能听见？”

又一道闪电划过。

道场上关于“天谴”的呼声越来越高，直到第一颗雨珠落下，他们才肯闭嘴。

雨点落得越来越频繁，很快就将人最外一层衣衫打湿了。

花纭居高临下地望着王娉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娉婷盯着地缝，一言不发。

“证人证物移交大理寺，王娉婷一案，须由宗正寺、大理寺、刑部协理。”花纭转向李怀琪、李怀琤，“禹王、宁王可还有异议？”

“不敢有！”李怀琤叩首，“上天都发话了，臣断定王氏并非世子之母！还请娘娘彻查，除尽恶人，还百姓公道！”

花纭看向李怀琪：“禹王殿下？证据看到了？”

李怀琪低着头：“看到了。”

花纭又问：“哀家抓错人了吗？”

李怀琪咬牙道：“没有。”

“有无异议？”

“太后英明。”李怀琪行叩拜礼。

花纭松了口气，刚把手搭在李顽的手腕上，只听三声惊雷响，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道场上一阵骚乱，不断有人惊呼“诈尸”二字。花纭闻声冲出人群，朝花凛那边看，他如今手持桃木剑，紧张地盯着棺材。

雨簌簌地往下掉。

忽然，一只青白色的手从棺材内伸出来，抓住了棺材边缘，随后又攀上来一只手，一颗头犹如一颗黑漆漆的蘑菇，从棺材内探了出来！

“鬼！”李怀琤恐惧地大喊，“鬼！鬼！它站起来了！它站起来了！娘呀！有鬼！”

不知是谁家的王妃怕得声音都颤得不成样子：“它转头了！它要回头看！它——两个——”

“娘娘！禹王妃晕过去了！”

“还不快带她下去！问娘娘做什么，找太医！”李怀璟冲那群骚乱大喊，转头又踢了薛桐一脚，“躲后边干什么呢！还不快带人护驾！”

锦衣卫迅速围成人墙，挡在人群与道场之间。

“速带陛下回宫，”李怀璟扯着小皇帝的新内侍金卓的手腕，“你须时刻陪着陛下，陛下如有什么事，本王唯你是问！”

金卓吓得抖如筛糠：“知道了……知道了……”

李怀璟搡开他：“快走！”

小皇帝抱着李怀璟大腿，哭道：“爹！它指着我！”

李怀璟将孩子抱起来，瞥一眼到场，顿时也被那场景吓得瞳仁紧缩，他贴着孩子的耳根，温柔道：“……不怕，有爹在，不怕。”

“陛下，跟小卓子走吧，这里危险……”金卓伸手要抱小皇帝，李怀璟不顾孩子哭闹，直接把小皇帝扔他怀里，道，“爹一会就去找陛下，陛下等着爹。”

好不容易才把孩子撵走，李怀璟又站回了太后身边。

他望着太后，而太后盯着道场，一言不发，脸色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