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年:“她又发脾气了是吗?”
夏逢泽和萧年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她”是谁,他叹气,“夫人知道你生病的时候让玉蓉熬汤了,年年,夫人没那个意思的。”
萧年闭上眼睛,任由车窗外的风吹乱她的头发。
又这样。
又是在发完脾气后才后悔,然后过段时间再次重蹈覆辙。
宋蕴本来不是这样的,她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宋蕴最开始是很和婉的一个人,只是被萧山逼着逼着逼成了这个样子,宋蕴不是本地人,没有真正相熟的朋友,没有什么爱好。
偏偏她把萧山看得很重,她的情绪都很激烈,爱或恨都是那样轰轰烈烈的,宋蕴出身很好,萧山和她吵归吵,在外面总归需要做个面子。
偏偏掉进了死胡同。
她没地方发泄,最开始是砸东西,后面是对人发脾气,萧山对她的脾气没有任何放在心上的意思,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于是萧年在的时候,她的气都往萧年身上撒。
无非就是怨她不会说话让人看了生气,怪她那双像萧山的眼睛,气狠了就给萧年点苦头吃,好像萧年受罚了,萧年遗传那双眼睛的人也受罚了。
只是母亲的天性使然,偶尔她气性过了以后觉得自己这次有点过分又拉不下脸道歉的时候,就会给点钱当作补偿。
宋蕴也会偶尔给萧年一点关心,只是这种关心和施舍小区的流浪猫没什么不同。
给不了多少,也不舍得就这么饿死了。
她好脸面,和萧山直接的不管不问相比,至少萧年表面上看着不缺什么,张玉蓉夏逢泽的偏心她知道了也懒得多管。
坏得不彻底,好得不干脆。
萧年知道宋蕴变成这样都是萧山的错,但是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是会难过的。
孩子天生依赖母亲,七八岁正是不长记性的年纪,那个时候宋蕴再怎么对她,萧年也不记仇,第二天还是乐乐呵呵乖乖巧巧地喊妈妈。
只是孩子慢慢长大了,总有反应过来的那一天。
萧年淡淡地想,不知道宋蕴这次又会给她多少钱当精神损失费。
萧年的物欲不高,这么多年来靠着宋蕴偶尔的愧疚多多少少还是存了一点,不然凭借着兼职的那一天一百块能顶什么用。
夏逢泽的意思是让萧年回家以后说点好听的。
能说什么,感谢老铁打赏?
萧年把车窗关上,仰头靠在头枕上睡着了。
她什么都不想管,谁的因谁的果都不想在乎,能拿到什么都算她赚,拿不到她也不惦记。
萧年是最不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