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沈濯愣了一下,脸色旋即阴沉起来,“骗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大少爷,我可没骗你,”齐钧无所谓地耸耸肩,“有兴趣的话你自己也能查到,不送。”
说着便扬长而去。
沈濯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辞职?
为了躲他,谢箖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荒唐。
……
谢箖推开家门,一地的文件,乱糟糟地堆在一起,他有些头疼,放下行李箱,开始费劲地收拾起来。
天天收拾,结果屋子还是乱七八糟的,谢箖痛下决心,真的要把这房间好好收整理一遍。
围起围裙,拿起清洁剂,谢箖对着地板就是一阵拖,干了没多久,就因为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他以前是没这么脆弱的,不会因为干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谢箖瘫坐在地上,感知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感觉像是在梦里。
荒唐。
怎么会这么荒唐。
肺部在胸膛一张一合,谢箖想,它真的病变了吗?再过几个月,他会不会连床都下不了?
手机响起铃声,谢箖点开一看,是齐钧发来的消息。
:最近怎么样?
谢箖想了想,发过去一条:还好。
:看你朋友圈,出去旅游了?
:嗯。
过了好久。
:不治了吗?
谢箖没再回复,齐钧对他的关心有些过头了,他能看出对方对自己有想法,只是现在身负顽疾,很多事情,早已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又响起一阵铃声。
:今天你男朋友来单位了。
谢箖心脏漏跳了一拍,盯着屏幕,不安感翻涌。
:他说要来找你。
谢箖:“……”
到底有完没完?
谢箖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拖着地板,动作快了很多,没过多久,屋子终于被他收拾出一副像话的模样。
谢箖把拖把扔进卫生间,躺在沙发上,心情异常烦躁。
沈濯找他做什么?不是早就厌倦了吗?
谢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明显了,以前两个人之间不管发生什么矛盾,谢箖永远都会忍让,沈濯就这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退让。
每一次。
这次全都拉黑联系方式,他还没懂吗?冷处理这段关系,对他们两个都好。
谢箖不想把“分手”两个字真的说出来,他没那个勇气,就好像一刀把过去的八年劈了个稀巴烂。
他做不到。
好烦。
为什么他现在还要为病痛以外的事情烦心?
太好笑了。
谢箖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
叮咚——
外头响起门铃声,谢箖怔了怔,撑起身体走过去,问道:“谁?”
“我。”
很简短的一个字,甚至完全没介绍自己,谢箖顿时心乱如麻。
沈濯。
谢箖顿了顿,问道:“你来做什么?”
沈濯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想进来说。”
多少年了,还是这副永远不肯低头的态度。
罢了,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谢箖拉开门,平淡地说:“进来吧。”
沈濯进来,环视一圈,开口道:“这就是你新租的房子吗?环境还可以。”
谢箖转头给他倒水,语气平静:“凑合吧。”
沈濯盯着他的脸看,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点异常的神色来,但没有成功,谢箖脸上没有表情,看着冷淡得紧,有些陌生,半晌,他说:“怎么想到突然搬家的?”
“没什么,就是想搬出去住而已,”谢箖把茶水递给他,笑了笑,“茶叶很一般,沈总监将就着喝吧。”
“谢箖,你什么意思?”沈濯终于对他的态度不舒服起来,眉头皱起,似乎在质问他。
“没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谢箖把茶水放到茶几上,回答他的问题,“沈濯,我们分手了。”
死一般的寂静席卷了整个房间,四周静悄悄的,厨房炖着梨汤,汤汁在锅炉里沸腾,轻轻敲击着锅盖,噔噔地响。
沈濯那张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他张了张嘴唇,好像非常不可思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