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感冒,取个药。”谢箖从没觉得自己的反应这么快过,立马编出了理由。
沈濯抬眼,看了看科室牌子:“在肿瘤科取药?”
谢箖:“……”
谢箖:“就是走错了。”
他伸手,提心吊胆地想要把报告单收回来,沈濯躲了一下,看了几眼手里的单子,这才还给他,还不忘阴阳怪气两句:“怎么,没跟他一起出来?”
谢箖慌的不行,也没反驳他,转身下楼。
做完检查,沈濯简单开了点药,医生说别的问题不大,就是需要静养,他开车回家,打算休息一天。
回到卧室,沈濯随手挑了个电影,打开刚想看,顿了一下,在搜索栏里输入刚才在报告单里看见的那些文字。
谢箖手里那么厚一沓单子,说什么也不可能是单纯取个药的病。
那些晦涩的文字一点点输入搜索栏,沈濯敲了下回车,结果显示出来。
“……症状多出现在肺癌中后期,患者身体虚弱,抗药性加强……”
“肺癌中后期,该怎么度过?”
“肺癌被称之为癌中杀手,原因诸多……”
沈濯停住下拉的手指,怔了半秒。
他有些恍惚,仔细回忆了一遍报告单上的字,确定自己没记错,又搜了一遍。
一样的结果。
荒谬。
沈濯冷笑一声,刚想给谢箖拨去电话,却忘记自己早就没有他的号了,顿了顿,翻身躺下。
罢了,只是症状而已,搜索引擎也不一定靠谱,他没那么轻信网络。
谢箖二十六,也就比他小一岁,怎么可能得这种绝症,听着就荒唐。
假的。
沈濯闭上眼,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一个小时后。
沈濯急匆匆下床,换好衣服,开着车,疾驰入拥挤的车流。
……
谢箖收拾着行李,盘算着要带的东西,刚回去的那几个小时里,他也想明白了,这副身体每况日下,搞不好哪天就会病倒在床,还是趁人能动弹的时候 多出去走走。
他想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所以选了冰岛。
“不知道那边天气怎么样……”谢箖托着下巴,思考着下一步往行李箱里塞什么。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剧烈的敲门声,谢箖莫名其妙地应了声:“哪位?”
“是我,沈濯。”门外的人语气急促。
谢箖叹了口气,没再应声,转头回到卧室,戴上耳机,继续收拾行李。
砰砰——
声响没停,沈濯略带颤抖的声音传过来:“这次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我要当面跟你说。”
耳机隔音效果不佳,谢箖烦躁地把东西扯下来,走到门边,说:“那你就直说吧,我听着。”
“我想看看你。”沈濯说。
“不要。”谢箖拒绝得很干脆。
沉默只持续了片刻,沈濯的声音响起来:“你是不是生病了?”
谢箖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过了几秒,才应道:“胡说八道什么,你咒我?”
“我看了你的报告单,就去搜了一下,”沈濯说,“谢箖,你要是生病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没病,”谢箖说,“我管你搜什么,别再来烦我。”
“……你是因为生病,才要跟我分手?”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谢箖忍无可忍:“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请你别来骚扰我。”
“我不信。”
“爱信不信,”谢箖扶额,“我不会再搭理你,赶紧走吧。”
“我会一直等你的。”沈濯的声音很闷。
谢箖大怒:“你没完了是吧,又来这套,这次我不会再给你开门了,你死外边好了!”
“好。”
谢箖没什么再想说的,转头回去继续收拾,拣了没多久,窗外天色暗下来,他去厨房,打算做个饭,好死不死,家里早就没几个菜了。
要出门一趟才行。
谢箖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思想准备,重重地叹了口气,穿好衣服,打开了大门,沈濯果然还站在门口,见他开门,眼神有些希冀。
谢箖:“我出去买菜,你让开点。”
沈濯:“……哦。”
下楼买菜,城市道路上起了积水,外头似乎下过一场雨,气温下降很多,谢箖打了个喷嚏,买好菜就回家了。
上楼一看,沈濯还是跟个门神一样杵在那儿。
谢箖没理他,自顾自掏钥匙开门,进去玄关,大门将关未关之际,他对沈濯说:“你什么时候走?”
“我不走。”沈濯说。
“那你就冻死在外头好了,”谢箖冷笑,“今天降温。”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