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能这么说,哪有铺子不摆货的。这铺子小得好像个临时搭建的档口,袁宝儿两人并未十分相中,若是价格合适临时衔接倒还可以凑合。
“可还有其他待租的铺子?”柳从南皱着眉头问道。
“秀才老爷呀,我还能骗你不成,这整条东街除了这间就是那如意斋旁边的茶楼了,您也瞧了,规整大气开门即用,就是这价格咱谈不拢呀。”
牙行伙计撮着双手,笑得一脸真诚。
“不如,西市附近找一个?酒香不怕巷子深,小袁老板的手艺不拘是哪里,都能客似云来,而且同业者少,还不得赚个盆满钵满。”
“你这嘴呀,可真是快。”
瞎话张嘴就来……
西市多的就是活禽肉铺,大型牲畜,要不就是匠人工坊,同业者怎么能不少,满打满算就那么三家还是将茶水铺子都算上了。
牙行伙计瞥了一眼两人的神色,试探性地问道:“二位可考虑城南?”
“就在青云街,拐个弯儿就是东街,铺面大小也合适,还有后堂。就有一点,这铺子连着后面巷子里的一户院子,需一同租着。”
前后不过几步路,眼瞧着人就渐少,南街铺子也是整洁有序,但素净了不少,伙计说的铺子位置上倒是没骗人,转角的门脸还能瞧见东街。
就是这大小……
两层的铺子外加一个小院子,怎么瞧都不是预计价位能租下来的。
“这是你找来的对照品,好叫我决心租东街的小门脸?”
袁宝儿满眼都是:你在逗我。
“小袁老板,我哪敢忽悠人,这家原也是茶楼,不过老两口要去北康府城投奔亲子,这才将这上好的铺子挂了牌子。”
“租金多少?”
柳从南见袁宝儿眼中难掩欣喜,开口询问。
“连铺带院,月三两。”
合适!
这铺子距主街并不算远,还有个院子能住人、能备货,两全其美,价位在南街也合理,能碰到属实是天赐福气。
“贵。”袁宝儿低头搜寻不满之处,“这地多年未平整,绊倒了客人可怎么办,我还得花钱休整。”
“小袁老板,你这挑得可是细致。也不瞒你,这店主也说了,若有这顾虑,一年租金免你一两,麻烦您自己修一下。您看?可好?”
“好。”
当然好,二钱银子不倒的活计减了一两租金。
“那咱,可定下来?”
“定。”
噔。
衙门红印盖上契书,一手交钱一手交钥匙,小袁老板也迈出了摊子变铺子的第一步。
嘿嘿。
“柳从南,我有铺子了。”
“宝哥儿很厉害,这般小的年纪就有如此大的成就。”
“哈哈哈,你夸得也太过了。”
再一次从上到下逛了遍新租的铺子,袁宝儿心情极好,宝记可以挂牌匾了。
“量个尺寸,定牌匾去。”
“哥哥。”熟悉的手指拽住熟悉的袖……额……兔毛。
这一天太过用力,他明显感受到两个手指之间有脱落的兔毛,一时卡顿,不知是该松手摘掉兔毛,还是该更进一步紧握袖口。
“哥哥忘了,我会做。”
“大的你也会?”
“会,只要哥哥需要,我什么都会。”
“那我需要你轻点儿扯我。”
柳从南:“?”
柳从南:“……”
“你这动不动就跩袖口的习惯不好,若是我走得急,你难不成要将我的袖子扯下去?”
嘿嘿。
耳根红了。
指尖也红了。
“咳。”
袁宝儿悄悄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你叫我哥哥我不就停下了,这么多年,只有你一人这般叫我,我定然会停下听你说话的。”
“好。”
“好什么?”
“我以后也会一直叫哥哥的。”
寒风混杂雪花吹进铺子内,解救了袁宝儿即将涮熟的大脑。
“谁同你说这个了,走吧,回家备货。”
租铺子难题解得轻轻松松,袁宝儿心情大好,走路轻快,时而倒着走两步同柳从南说笑,时而原地转个小圈,时而蹦跳两步,庆祝今日的成功。
嘭。
咔嚓。
啊……
“哥哥。”
“完了,这回可真是高兴大发了。”
心情愉悦的袁宝儿早就忘了身体上的轻微不适,被雪水浸湿过的布鞋,忽冷忽热地折腾了太多遍,鞋底浸湿沾雪又凝住,早就不再防滑,这会儿走路又没个正形,一个大跳接大摔,踝骨崴伤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我扶哥哥起来,能走动吗?”
几次尝试不成,袁宝儿彻底躺平放弃。
袁宝儿解下毛领盖在脸上,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深吸一口气说道:“左右这段路没人,你也遮盖得严实,你抱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