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曜:“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所以,会有遗憾,对吗?”
南涧:“黎队你呢,不也没正面回答?做决定时,心里可有波澜?”
气氛再次紧绷。
有夜风微拂,带来淡淡玫瑰花香。
“我以为做这行,最首要学会的,是不把别人的过错,背负到自己身上。”鼻腔肺腑被花香充盈,南涧缓缓呼吸,声音微低,“黎队有意多了解我,我以为,至少获得了你的信任,没想到,黎队记仇又小气。”
“现在不说我是好心,在宽慰开解你了?”
黎曜声音融在夜风里,让玫瑰香气都缠裹上肃冷。
南涧垂眼:“让别人把你当坏人,又到底有什么好处?”
“不要过界,南涧,这很危险。”
黎曜似乎在提醒之前,又似乎在说此刻。
他们的工作是破案缉凶,会周旋在泯灭人性的凶徒和规则间,要随时保持理性,保持客观,清楚的知道那条线在哪里,不被任何感觉情感支配。
认识不到一个小时,他似乎看穿了南涧骨子里的柔软。
……
“哇哦——”
凌子单全速干活,奔赴现场各个角落,收集并处理信息的时候,时不时会听到耳机那头白暖暖低呼的声音,并不夸张,甚至有意压低,但明显充满了兴奋。
“怎么个事暖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咳,你不觉得这里的玫瑰很漂亮?什么品种都有,浪漫神秘,对了,说到神秘……”
“姑奶奶,祖宗,求您就说了吧,我这抓心挠肝的……”
“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吧,咱们黎队,遇到……”
“遇到对手了?”凌子单直觉她在说南涧。
“呃,也可以是。”
宿命对手,不就是……
“找到了!”凌子单猛的停住脚,看着远处人影,眼睛瞬间犀利,“好像是冯董的秘书林静。”
“竟然是她!我马上同步给黎队!”
黎曜和南涧走到走廊尽头,伴娘房间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消息。
庄园西南角,有个小型垃圾焚烧炉,用以在忙碌期间,处理减轻垃圾清运的负担,因为很偏,只偶尔工作人员使用,没有摄像头,秘书林静出现在那里,是因为烧了东西——
监控存储卡,和一个小巧的手持婚礼记录仪。
她来这里,并不是拿着东西过来烧的,是突然停了电,她担心焚烧炉不再工作,之前放进去的东西烧不了了,过来查看,正好被执行任务的凌子单逮了个正着。
遗憾的是,焚烧炉开启在警方到来之前,里面的东西已经损毁,无法挽回。
林静,49岁,还没毕业就在冯氏集团实习,至今没去过第二家企业,25岁调入总裁办,之后做了冯董的秘书,直到现在。
她容貌秀妍,哪怕到了这个年纪,也没有中年女性的疲态,身材没有走样,气质优雅沉静,因为工作岗位特殊,她一直被外界传是冯董养的情人,冯董从未解释,她人前亦不张扬,遂并未受太多诋毁,闹出什么麻烦。
她所有工作都忠于冯董,任何事都未违背过冯董意愿,大多时候,冯董不在,她基本是他的决策代表人,看上去职级不高,实则权力很大。
她烧那些东西,是自己想去做,还是冯董意思?如果是冯董,不想有些秘密被知道,不想因为乱七八糟的事丢脸,或许会安排,可如果,是她自己呢?
这么多年的工作生活,她对冯家的感情必定很特殊,但毕竟不是利益相关人,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冯董儿媳的生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糟糕黎队,这个林静现在怕是没办法问口供!”凌子单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冯董病情突然发作,需要立刻住院手术,林静作为最了解他病史,和对集团工作最熟悉的人,必须陪同,这两个人现在都问不了话!”
黎曜:“公民有配合调查的义务,也有民主生命的权力,让他们去。”
不配合的问话过程,不一定能获得有效信息,而且人——是会撒谎的。
“简单问下时间线,开启绿色通道,直接送往医院手术,身份信息手机跟踪锁定,不允许她们离开Y城。”
案发前后动线了解,辅以现场调查到的线索,足够他们盘出很多东西,甚至还原现场作案过程,到时候再提审,未必效果不会更好。
“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现场调查取证,兄弟们都很忙,我还得找凶器……”
凌子单在黎曜沉稳肃定的声音里,找回了冷静:“黎队!医院那边咱们也有人!解哥最近对医院最熟,天天都在,可以让他见缝插针,看能不能问到点……”
南涧看着黎曜结束通话:“还是先问这边?”
黎曜颌首,伸手敲门。
房门很快打开,伴娘童昕似乎并不意外:“猜到你们会来——请进。”
南涧看着她的脸,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黎曜的耳机里,传来白暖暖的声音——
“报告黎队,南教授让我查的方向有了结果,伴娘童昕,是新郎冯计周的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