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谨忱说:“洛先生昨天搬出了润玺园,私家侦探拍到了他去新住处,今天他不在画廊,应该在收拾新家。”
“他搬出去了?”我问,“怎么没人和我说?”
陈谨忱:“昨天晚上才离开。需要去他的新住处吗?”
“去吧。”我说,“在哪里?”
“离画廊不远。”陈谨忱回答,“杏林公馆。”
我打开礼物盒,隔着空气,假装自己触摸的袖扣戴在洛棠的手腕上,我问陈谨忱:“你说他会喜欢吗?”
陈谨忱安静了片刻,有问必答:“会的。很适合洛先生。”
我在洛棠住的四幢单元楼门口下了车,带着袖扣和手稿,站在银杏树的金色落叶上,拨通了洛棠的电话。
第一次没接通。
第二次没接通。
第三次,我以为还是不会接通的时候,洛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还带点晨起的慵懒困意。
“陆绪,大清早找我什么事?”他气势汹汹。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他昨天大概是熬夜了,这个点还在贪睡。洛棠生活习惯不好,以前会和我装乖,但其实像个小孩子。我的嘴角忍不住扬起来:“听说你搬走了,不喜欢那里吗?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陆绪你烦不烦,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住哪里和你没关系,你能不能滚?”他在我身上撒起床气。
我从善如流地道歉:“对不起,但是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你能让我去你的新家坐坐吗?我只想看看你。”
“你——”洛棠的声音提高了,“你怎么阴魂不散?”
我们渣攻就是这样,追妻火葬场的时候必须使用非法手段,跟踪偷拍,阴魂不散地跟在身后,我没有直接破门而入已经能够说明我是一名温良的炮灰渣攻。
我说:“我给你带了礼物,有你喜欢的画家的手稿,你来楼下接我吗?或者我去你的画廊等你?”
“神经病。”洛棠又骂我,他沉默了几秒,电波将这种沉默扭曲成沙沙声,“你在门口等着。”
五分钟后,我如愿见到了我想见的人。
洛棠大概没时间搭配衣服,穿着小恐龙连体睡衣就下来了,他乌黑的长发从帽子的缝隙中垂落下来,衬得脸庞小而白嫩,眼睛更大了。连体睡衣不太符合我对他的想象,以前我从来没见他穿过,我给他准备的睡衣大多是真丝的,领口很大,能看见他形状漂亮的锁骨。
不过这套睡衣穿在他身上显得很幼稚很可爱,我勉强忍耐。
我微笑着把礼物递给他,洛棠狐狸眼眨了眨,手缩在袖子里,很凶地把礼物推回我怀里,说:“陆绪,我警告你,你不要再让人跟着我了,也别像狗一样缠着我,我不会和你复合的,和你说话我都嫌脏。”
晏云杉一语成谶,几个小时过去我就收到了来自洛棠本人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