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烧完不久,林助理的车到了,他下车为我拉开车门,看见不远处的阵仗,不太明显地怔了一下。我仍然觉得头疼,没有再回头看,上了车,催促他快点离开。
经历了这一戏剧性波折,我的生活短暂平缓了一段时间,至少在春节之前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惹上许多“情债”之后,我有些发怵,确实是过了一段禁欲的生活,专心又负责地完成年末的工作收尾。
时间很快就到了除夕。
陆鹤闲很早就给我发了家宴的时间,没有附言,意思大概是由我自己选择。
在饭店之前,我回到了玉兰陵。
家宴一直在老宅西侧的宴会厅里举行,这也是一年中整个老宅唯一热闹的时候。以前父亲在的时候,还会在中秋之类的节日召集家宴。但是陆鹤闲事实上是个情感淡薄的人,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麻烦,除了不得不举办的除夕,他从不做多余的事。
停车坪上的车前所未有的多,我穿过通道到达宴会厅,门大敞着,大部分亲戚都已经到了,看见我以后,几个熟悉一些的叔叔伯伯走过来和我打招呼,我客套的时候扫视了一眼宴会厅,发现陆鹤闲还没有到。
大约五分钟之后,陆鹤闲姗姗来迟。
他出现的时候,落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我坐在原地,对这样的阵仗非常熟悉。陆鹤闲脸上带着并不真诚的微笑,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和我对上。短暂的对视之后,陆鹤闲移开了目光,在主位上坐下。
餐桌上是非常熟悉的无聊,大部分远一些的亲戚总会很快地把话题拐到生意上,对这些要求,陆鹤闲处理地很熟练。
亲近一些的亲戚不免要关怀一下他的婚姻状况,每到这种时候,陆鹤闲的脸上会出现不太明显的不悦,虽然我能够很轻易地分辨,但其他人显然不能。
家宴期间,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和陆鹤闲产生了矛盾的迹象。大约是我和他之间向来关系亲近,催婚的表姑还拉上我,问我想不想要早点看见侄子。
我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冲表姑笑了笑,自然地说:“想啊。”
而后低下头,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陆鹤闲的表情。
我听见陆鹤闲笑了一声,温声说:“表姑,应该是看不到了。”
在全场人不明所以的沉默中,陆鹤闲淡定地抛出炸弹:“我结扎了。”
我正在喝汤,差点被呛死。
宴会厅里的沉默更加震耳欲聋。我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抬头去看陆鹤闲,发现他也看着我,脸上的不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整以暇的得意。
一段反应时间之后,有人措辞小心地问陆鹤闲原因。
“问陆绪吧。”陆鹤闲盯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