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吗?”
“……”
我知道我哥很爱我,但这么多年,他仍然会让我以新的方式感受到这种爱的重量。
陆鹤闲接着说:“第一次背着你……偷偷玩,已经是很多年以前了。你和我吵架了,一直不和我说话,我睡不着,就进了你的游戏房想打发时间。其他游戏你不在我也不想玩,也不敢动你的存档,只有这个既不用动脑也能消耗时间。”
“你的角色一直站在那里,好像在陪我一样。我布置这个农场,也好像打理我和你的家一样。幼稚得像过家家,但还是让我……感觉你在我身边。”
我看着游戏中的我自己,高中时捏的小人,最简单的像素点,带着蓝色的、很傻的棒球帽,穿着下端鼓起的、潮流的精灵裤,在这座很大很空的老宅里,在这个虚拟的游戏世界的鹈鹕镇里,真实地陪伴我哥度过了五百七十六个因为思念而做不了其他事情的小时。
在3769天的时间跨度里,似乎称不上很长。
但如果陆鹤闲还是严格遵守着他的“一小时”避免成瘾原则,那么在这3769个日夜里,有576天,他曾生活在无法抑制,影响正常生活的思念中。
我总觉得,也很希望,是我陪伴他,让他觉得并不孤独、也不因为思念而痛苦的时间更多。
“林林总总加起来原来才快600个小时。我怎么感觉,比这个时间长多了。”陆鹤闲熟练地操纵着他的小人在房屋里转悠,说,“偷偷玩了这个存档还让你知道了,你不会生气吧。以前你都不让我擅自进你的游戏房。”
“……”
这两天,我失语的次数远多于平时。常常感受到较为强烈的情感,却不知道该怎样将这些情绪表达出来,传达给我面前的人,只能寄希望于我们之间一直灵验的感应。
“怎么了?”陆鹤闲转头看我,游戏房里的灯光不算明亮,他的半张脸被屏幕的彩光照得斑斓,熟悉的光影似乎将时间回溯到我离开游戏之前。
“哥。”我说。
“嗯?”
“我本来想让你陪我玩这个的。”我起身,从架子上拿下一个光盘盒。
陆鹤闲看了看封面,说:“打架的?”
“对啊。”我说,“我打算三分钟之内把你放倒。”
陆鹤闲笑了,很没有办法的那种笑。
“不过。”我说,“如果你喜欢玩这个种田的游戏,我也可以陪你一起玩。”
“不喜欢种田。”
他向我倚靠,肩膀很重地压着我的肩膀,又操纵着像素小人走到我的身边,互动之后,几颗爱心又冒出来。
“喜欢你,宝贝。”
“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