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静立于廊下,凛风叩门。
容妍木木地看着他,迟迟没有开口,她脑子里轰然一片,不知该说什么。
无尽的沉默中,程临远的那句话早已随风去也,了无回音。
还是戚景走过来,看见他俩一动不动的,就呆站在那里,没忍住,打趣了一句:“你们是木乃伊吗?”
这才打破了死寂的场面。
中午,戚景做主,三人一起在台球馆周围吃了顿饭,席间的话题绕不开台球,聊起上次的交流局,他还指导了程临远几句。
容妍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相谈甚欢的对话,居然感觉到了点惺惺相惜的意味。
“以后你若是有空,想练球的话,可以常来我这。”戚景愉悦地笑着,跟他说。
程临远停了一秒,询问道:“可以找你一起打吗?”
“可以。”
他的目光锁住容妍:“容经理呢?”
她浅笑,爽快答应:“自然也可以。”
程临远敛眸,不动声色地掀起唇角,应了句“好”。
午餐结束,戚景没让容妍再去守台球馆,她得了空,直接回了雅和园。
因为这场病,徐清与担心容妍的三餐问题,这一周都住在她家。
容妍打开家门时,她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身上搭着一条厚毛绒毯。
听见响声,徐清与懒懒散散地瞥了她一眼:“回来了?”
容妍走到餐桌边,倒了杯保温壶里的水,水是她今天早上烧的,现在还是温热的状态。
她喝了两口,平静地“嗯”了一声。
“你衣柜里挂着的那件黑色大衣是谁的啊?”徐清与眼神还是在看电视上,好奇地随口问。
上午起来后,天气冷得像殉了情似的,她带过来的衣料抵挡不住,就想从容妍的衣柜里拿件外套来穿,一打开就看见了那抹突兀的黑色。
容妍的衣服是按季节按颜色分类的,秋冬时节,上面是毛衣和大衣外套,下层是裙子和里衣,黑色衣料挂在一众暖白色系中,格格不入,让人一眼就可以捕捉到。
那挺括的版型和高级的面料,任谁看都能看出来是个男人的。
容妍喝水的动作猛地呛了下,“咳咳”的两声,水洒出来了些,她赶忙从旁边抽了两张纸出来擦着。
经她一提醒,容妍才想起这事儿来,暗道了一声遭了。
他走前忘了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她好还他衣服。
说是下次见面再还给他,但过了这么久,她又因为这段时间的插曲,早就把这事抛在九霄云外了,他好像也不在意,从未跟她提起过他衣服。
“上次我和合作公司的老板吃了顿饭,出来的时候太冷了,他给我的。”容妍擦完桌子,跟徐清与简言解释。
“噢,”徐清与飘来了一个字,忽然觉得不对,裹着毛毯坐起来,刨根问底,“你哪家合作公司的领导啊?”
“YN的,”容妍拎着从外面买回来的糕点和小吃,从餐桌边走到沙发上。
徐清与拉着她的手,坐下来,眼睛张圆了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问:“程临远?”
这下轮到容妍惊讶了,两人大眼瞪大眼。
她差点忘了,徐清与知道程临远。
“嗯,”容妍边拆糕点和小吃包装盒边答,没有逃避地否认。
徐清与大半个身子靠过来,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她:“有情况呀?”
“没有,”容妍回得斩钉截铁,跟她多说了两句,“人家是好心,不想我冻感冒了,没人完成合作案。”
“是吗?”徐清与脸凑近来,语气上扬,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是,你别多想,”容妍斩断她的旖旎心思,拿起一块菠萝酥递给她, “快吃吧,我特意绕路买的。”
这家店是云城很老的字号了,在老城区,糕点全是纯手工制作,味道好得她俩从高中的时候就吃,后来工作忙了,买的次数就渐渐少了。
徐清与看她一派正气,没半点攀谈状的样子,盘问就此作了罢,她接过那块菠萝酥,“谄词令色”地夸她:“我家阿妍最好了。”
“你知道就好,”容妍拍了下她的手,示意她坐好。
徐清与从沙发上下来,安静地吃着糕点。
见容妍身体彻底痊愈,美美地享受完下午茶,徐清与就打算回去了,容妍想留她吃个晚饭,这人摆了摆手,意思是不吃了。
徐清与收拾好东西,按下门把手,游戏人间状地给了她个飞吻:“姐姐我要去谈恋爱啦,下次再来陪你,不要太想我哦!”
容妍把身后的抱枕扯出来,还没扔过去,门就关上了。
门被合上的前一秒,徐清与探回半个身体,眨着眼睛说:“阿妍,说真的,你就这么一个人在家,确定不考虑找个伴陪你?”
容妍愣了一秒,淡笑着后发制人:“这哪儿是我随便就能找到的?”
徐清与肉眼可见地一噎,容妍无奈挥手,赶人了:“好了,你快去谈恋爱吧。”
徐清与撇撇嘴,留下一句轻飘飘的“你试试呗”,就关上了门。
容妍糟心地抚一抚眼皮,累得很。
—
那件大衣仍旧赫然挂在衣柜里。
容妍本来要给程临远打个电话,约时间把衣服还了,想了想,还是没打,他那么忙一人,后面找个机会再给他吧。
养好病,容妍再度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忙了几天,嘉创的首期报告终于出炉。
因为要给程临远过目,任峰便让容妍和方敬去和倾谊那边商量见面时间,可后者办事不靠谱,这事最终落在了容妍头上。
倾谊,陈舟推门进来,把后面几天的安排跟程临远确认。
他一五一十地汇报,最后说到嘉创:“今天容经理来电,想约个您的空闲时间,过来交初期的产品报告。”
程临远签文件的笔尖停住,思量了下,又接着动笔:“嗯,你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