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不是你想的这样。入魔的人没有那么容易逃脱,就算仙界人都废物,伏城又不是吃素的。林中的只是魔气罢了,没有魔。”
沐风泽进入大喜大悲之后的静默。
伏城吃不吃素她不知道,但是魔是吃灵族人的她倒是知道,魔最爱的就是他们灵界这种神形不稳固的灵族了。
她之前遇到的不是大鬼,而是更加骇人的魔气。
“可……灵界都没有听闻魔气这种东西。”
灵界才应该是离魔族最近的地方,虽说她不知道栖梧林的准确方位,但是出了灵界就是黄沙万顷,怎么想都不可能和栖梧林挨着。
“卯颈和茜草还没跟你讲你师父的事情吗?”听了这话红娘反倒来问她这件事。
“说了……”沐风泽当时回答道,又觉得卯颈实在也没说什么,补上一句,“倒也没说什么。”
“那是他的私事,我不便置喙,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问他吧。”红娘说完这一句便没继续说了。
茜草和小周子很快就回来了,红娘浅浅问了两句,三人的一问一答,没有什么具体的信息,更像是做给沐风泽看的戏。
沐风泽留在红娘那吃了一顿不是滋味的饭,随后又被喂了一碗安神的汤药,之后跟着茜草在小周子的护送下回了小结界。
回到小结界之时,静室的门仍紧闭着,自己想冲进去问个明白都没机会。
她有点神思恍惚,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捡到了便宜的仙界来的师父,还是羊入虎口,最后要成为魔气的养料。
等了半宿也没见晏迟回来,沐风泽烦躁得在床上直打滚,这个晏迟最近也不太对劲,早出晚归,夜不归宿的,卯颈也是。
大家怎么都奇奇怪怪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正常一点吗?
栖梧院中的温度这几日,明显异常升高,沐风泽打滚的时候,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发丝黏在脸上,好不难受,自己又伸手将其拨弄下来。
发丝捻在指尖之时,沐风泽手下的动作突然顿住,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虽然修炼延缓了她的衰老,但是她仍保持着头发花白的状态,为什么红娘下意识地叫她丫头?
这也太奇怪了。
转而又一想,仙妖的样貌之别本就不体现年龄,据说那九重天上年纪很大的老祖,也总爱以花容月貌示人,骚包得不行。
红娘这种大妖,年纪本就不知比她大了几何,想来也正常。
沐风泽转而躺回去,思考起另一个问题来——据说成仙之人大部分都保持着自己得道之时的样貌,万一她永远修炼不成年轻的样子了,得道之后可真的成白发苍苍的仙姑了。
不说按照灵族的年纪来算她本就还正值年华,就是按照人族的年龄来算,刨去她沉睡的五十年,她也该是个花样年华的少女。
难道就要顶着这白发苍苍的样子过一辈子?
烦。
真的烦。
沐风泽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被子里,不想面对这个世界。
报晓的鸟儿在树枝上鸣过三遍,静室的门还关着。
沐风泽站在门口端着给晏迟带的梨花酥,打着打着哈欠,昨夜打了半宿的滚,今天她起得并不早。降真的气息无法透过静室的门窗,自己点一根降真也无法进入一念中。
虽然晏迟和卯颈失踪两日,但按照晏迟那个脾气,他若是在静室内,自己贸然进去恐又要被扔出来,就只能站在门口等了。
卯颈不在,连同药室里也静悄悄的,小院空气里经久不散的浓重药味也散开了点。
沐风泽站在门口不知不觉合上了眼睛,快要进入梦乡时脑袋猛地一沉,又清醒过来。里面静悄悄的,要不……自己进去看看?说不定晏迟不在。
说干就干,沐风泽把手里的盘子放在一旁的栏杆上,自己先拈了个诀护身,然后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静室的门。
门刚开了一道小缝,苏方木的气息就飘了出来,平日里常燃的降真,如今也一炷香到底,唯余些香灰。
没有反应。
沐风泽停了几息才大胆起来,站在门口开始掏自己的储物袋。
没反应就是晏迟不在的意思咯?没点降真就自己点好了,这修炼可不能随随便便落下,好不容易有点起色。
掏了半天没有掏出一根降真来,沐风泽摸摸鼻子,自己好像都习惯了蹭静室里的降真通灵,之前准备的那几根也全都不知道放哪去了。
于是沐风泽只好大着胆子完全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