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各位有任何线索，请及时向我们提供，也恳请大家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

按照实际情况，凌杳确实与沈越芊没有太多的交流。简单的问询过后，他还是决定隐瞒他所经历的离谱事件以及屈服于外星人‘不能报警’的威胁。

会议很快结束。

年轻老师的眼眶微微发红，偶尔的几声叹息在寂静的厅室内显得格外沉重，压抑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凌杳觉得自己鼻子有些堵塞，呼吸加重着，试图抢夺稀薄的氧气。

同行一旁的是杨呈玥。她低着头，听到小声的吸鼻声，抬头看向脚步放缓的凌杳。“你还好吗凌老师？”

“我没事。”凌杳注意到她发红的眼眶，轻声安慰道，“我们都为此感到惋惜。你不必太过介怀。”

作为新上任的年轻辅导员，杨呈玥很难不去多想。“……这件事情我有很大的责任。”

轻易的言语，难以承载生命的厚重。

两人沉默着并肩走了一段路。彼此路程并不相同，凌杳礼貌告别：“再见。”

“再见，凌老师。”杨呈玥目送着，一直到清瘦的背影消失于视野内。

凌杳穿过教学楼下的架空层，学生们步履匆匆、三五成群地从身旁经过。唯有一人例外，素黑身形挺拔，仅安静地停驻在长廊的尽头。

对方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两双眼眸幸运交汇的刹那，沉静的黑眸立即获知了目标，定住、径直望来。

眼眸里有明亮的光：“凌杳。”

“……”凌杳默默走近，斟酌着开了口，“抱歉，我临时有事。久等了。”

“没关系。”他莫名其妙的热情没能浇灭分毫，“我们走吧。”

整段漫长的路都有人陪伴，凌杳有些不习惯。他不动声色地挪动，在稍稍远离的同时，又发现对方凑巧地隔着半臂距离贴近。

重复好几次无果，凌杳放弃了。

他稍低下头，眼眸居高临下：“需要我帮忙吗。”目光落在凌杳手里提着的公文包。

凌杳安静地侧头，仰高回敬目光：“不用。”

他真的很高。仰头的动作很难持续太久，凌杳转瞬回正视线，听到他说：“你们学校，很好看。”

“……嗯。”

“我之前也来过。”

“嗯。”

“之前没有这么大，也没有这么新。”

“嗯、”

“你喜欢吃什么？”

“……”凌杳顿了顿，“没有。”

“那你饿吗？我请你吃饭。”

“不饿。”

所幸已经走出校门。熟悉的黑色小车停在不远处，凌杳快步走到车旁，才与他的视线相接。

被抛至身后的他又露出一点笑意，微风扬起他发尾卷起的黑发。现在没有光，夜色渐渐笼罩下来，凌杳只远远地与他眼睛里朦胧浅淡的绿光对撞。

诡异。凌杳急忙低下头，觉察他的倏然靠近，又连忙撤出他的包围。干净的长指搭上车门，随着‘啪嗒’一声，后座敞开。

凌杳顺意坐进后排。

车窗外的景象开始变化。凌杳专心于外面的街景。尽管他知道对方是个跟踪自己的惯犯，但他不明白为何对方执意要跟着他，也不确定对方以后是否会一直跟着他。

凌杳极轻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了，凌杳。”

“……没。”

摁下车窗，寒风一股脑儿灌进来。凌杳觉得空气短暂流通，吸了吸陷入堵塞的鼻腔。欲想关闭车窗，其先行上升。

他说：“外面冷，会感冒。”

“……”

“快到家了，凌杳。”

“嗯。”

“……”

“……”

“到家了。”

“……再见。”凌杳利落地扳动车门开关。

作用无效。

“稍等。”

‘啪嗒’，车门解锁。

凌杳打开门，捞起公文包，抛下一句：“再见。”

他三两步并作一步，头也不回地远离。目的明确地奔着家去，凌杳只觉身心一阵轻松。

天更暗了些，小区的照明灯闪烁几下、逐步开启。凌杳耐心等待下行的电梯，等候的途中，他思虑一番，后知后觉似乎忘记了什么。

电梯门缓缓打开，发出轻微的“叮”声。凌杳迈入，随手按下4，门关掩的瞬间，数字开始攀升。混乱的思绪得以耳畔清脆的

一声猫叫清醒。

“凌杳。”

这一声属实突然，凌杳猛地扭过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珠。他条件反射地往后退，腿肚子打了个哆嗦，膝盖不慎瘫软，瞬即往电梯对角倒去。

对方眼疾手快地将人拉回，于是凌杳稳稳地顺势往前倾，跌进对方的半边怀抱。凌杳一怔，又对上一双圆碌碌的眼睛。

“是我。凌杳。”

“喵！”

“你的猫忘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