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章遇笑容甜美：“是这样的，有份文件，领导催着要，就缺金总的签字了。能不能麻烦您，去3001看看金总在不在里面？不然领导又要骂我了……”

黄章遇一直演技一流，特别最近几次跟陈又梅的交锋，让她的演技得到了进一步的锻炼。保洁阿姨见她乖巧有礼，态度谦和，便答应帮忙。

阿姨先敲门，没人应，然后开门一看，果然一个人也没有。黄章遇走进办公室，发现里面的布置比梁一成的办公室要豪华许多。

“小金总大概是出差了，你弄好了就赶紧出来吧！”

“好嘞！我把文件放他桌上，等他回来再签。”

做戏做全套，黄章遇从文件夹里抽出准备好的白纸，压在文件堆的最下层，拍照留证。正要恢复原样，她眼光一扫，忽然发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东西。

是一支笔。

一支绣黑金纹底的墨绿色陶瓷签字钢笔。

她心底一震。

这是……

不敢多留，黄章遇拉着保洁阿姨退了出去。

布草间。

“小金总什么时候回来呀。”黄章遇跟阿姨唠嗑。

“这可说不准，公司的事他都不大管，办公室也总是没人。你是这个星期第一个来找他签字的。不过……”阿姨神神秘秘地：“他经常带一些漂亮女孩子回来，在里面一呆就是几个小时！就是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什么也听不到。”

您这是……还挺遗憾？

黄章遇道：“这事儿您可千万别再说了。我就是个打工的，您跟我说说倒也无所谓。但要是哪一天这话传到了上面……”她食指朝向天花板：“……那可就是丢工作的事儿了。”

阿姨无所畏惧：“这种事多的很！他老子都见怪不怪了。”

“……还是您见多识广。”

“诶、你们计划发展部不是梁部长在管吗？”阿姨问道：“听说，梁部长又要升职啦？”

“这……我可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阿姨快人快语：“开发区的半导体产业园不就是他在推吗？虽然焱总不太同意，但听说背后是金华董实际主导。等这个项目一落地，你们部长怕是要换到35楼去咯——”

“35楼……”黄章遇思忖：“那就是上面的人了。”

“可不？”阿姨一脸很懂的表情，学黄章遇的模样，指了指天花板：

“——上面的人，看重他呐！”

黄章遇笑着道了谢，回到32楼。

32楼繁忙依旧。直觉梁一成还没有散会，黄章遇敲了敲门，打算打个样就下班。

她猜得没错，梁一成的确还没回来。

但他办公室有人。

一个精致女人坐在梁一成的老板椅上刷抖音，听到敲门声，便抬头看。

两人对视。

是停车场的那位。

黄章遇心里一个咯噔，想起陈又梅说的话，觉得此行不妙，打算关门溜之大吉。

“等等。”

女人叫住她。黄章遇又一个咯噔。

“你要找一成吗？”

大小姐把抱着文件夹的黄章遇上下打量一遍，看她确实一副找领导签字的模样。黄章遇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大小姐一挥手：“他不在，你回去吧。”

得嘞您！——

黄章遇低头退出，没想到大小姐又道：“把门带上。”

黄章遇痛定思痛，就差立正敬礼：

“好的！”

感谢大小姐送的提前下班！

开溜！

终究还是没溜成。

而且还在电梯口被梁一成抓了个正着。

黄章遇等电梯时，梁一成恰好从里面走出来，左眼潦草地贴了个纱布包，眉头紧锁，身边还跟着两个人。几人从黄章遇面前走过。黄章遇屏息凝神，准备低头跑路。谁知，梁一成走到拐角，忽然转身：

“你等等。”

黄章遇身形一滞。

她笑着回身“梁部长啊好巧好巧”，心里想的却是：

大哥，你眼睛都瞎了，看得倒还挺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