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经在酒吧了,秦晚霁突然来了兴致也挺想去喝点。
她平时想找人喝一杯,压根没有可找的人。
因为跟沈慎隐婚,几乎断了她所有亲近的人际交往圈子。
得到秦晚霁的默认,他很绅士的帮她开门。
酒吧里的人太多又太乱了,门口好多人看他们两个。
进门的时候况野刚好来了电话,是亦禾。
他一手举着手机放在耳边,一手帮秦晚霁推开门,然后用身体把她和迎面走过来的一群带着酒气的男人隔开。
声音是从她头顶传来的,况野说:“我得把你看紧了。”
电话那边亦禾问:“你还在外面?”
他回:“在南渡这边。”
并没有仗着自己跟秦晚霁表过白或是因为刚才替她挡人,就硬贴着秦晚霁。
过了那道门,况野反而很自觉的和秦晚霁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
“谢谢。”无论是出于什么,秦晚霁觉得她都应该跟他说谢谢。
进了酒吧之后秦晚霁的直觉告诉她,况野应该经常来这里。
因为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有人主动过来带路,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像是专门留好的卡座。
并且落座没多久,果盘酒水酒桌上娱乐的小道具就被人放好,摆得整整齐齐。
挂了电话,况野很随意地靠着沙发宽大的靠背。
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松弛感。
或许是光线太暗,秦晚霁这才发现况野的骨相长得很好,眉骨高眼窝深,下颌也很明显。
秦晚霁觉得况野的气质真的很神奇。
他纯粹、干净,没表情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他不好接近。
可其实只要他和你对视,你就能感觉到那种介于男高和男大之间的那种劲儿。
他微卷的头发有些长,半遮住一双眼睛,酒吧混乱的彩色光线下,也莫名染上一些痞气。
秦晚霁什么也没说,只是兀自喝了一大口面前的酒。
杯子里是秦晚霁叫不出名字的洋酒。
她本来也不怎么喝酒,喝这么猛难免被呛到。
况野立马起来帮她顺气:“别喝那么急,先吃点东西垫一垫。”
骨节分明的手指纤长,但是看起来充满力量,他顺带把秦晚霁手里的杯子也拿走了。
他看她的时候那股痞气又没了,转而是一种和煦的笑容。
可能是喝了酒,神经被麻痹,秦晚霁终于不再紧绷,问了句话:“你看起来像这里的常客。”
“确实经常来。”
秦晚霁以为况野会说“也没有,就是偶尔来坐坐”,没想到他这么坦白。
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在表白对象面前承认自己经常来酒吧,这真的好吗?
但事实上秦晚霁一点也不在乎,甚至觉得况野这样的打直球挺好。
起码说话不费力。
“朋友开的酒吧,我们经常来捧场。”况野解释道。
他并不希望秦晚霁误会。
秦晚霁不觉得她跟况野多熟,根本不在意这些,所以没什么反应。
一桌子酒,秦晚霁酒量不好喝不了多少,况野开车一口不喝。
两个人在喧闹的酒吧里多少有点格格不入。
但秦晚霁就属于那种又菜又爱玩的,灯光太暗也看不出这些酒都什么颜色,逮着哪个就尝一口。
况野身上有烟,但几乎很少抽,除非情绪特别差。
他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了,让秦晚霁变成了现在这样。
那天在江边也好,现在也好,都和他曾经印象里的她有千差万别。
从烟盒里随手抽了一根出来,打火机点燃的一瞬间照亮了他半张脸:“上来就喝闷酒,说说看,是出什么事了?”
接着他随手把烟和打火机扔到了桌子上。
跟人吵架谁心情能好。
但秦晚霁不习惯跟人诉苦,更不喜欢把自己的私事告诉别人。
慢慢抿了一小口方瓶子里的酒,秦晚霁说:“没什么,莫名其妙被狗咬换谁都心情不好。”
这个酒挺好喝。
秦晚霁已经在心里把沈慎刚才对她莫名其妙发火这个行为定义成了被狗咬。
倒是况野有些意外,他以为秦晚霁还会像之前那样端着藏着,没想到这次表达的这么直白。
还是这样好,他想,他希望她在自己面前永远真实做自己。
况野抽完那支烟就没再点了,抱臂靠在沙发里看秦晚霁一个人喝酒,不绕那么多弯子调侃她心大。
“上了异性的车,连去哪都不问。”他其实是有点生气的。
也就是他刚巧走了那条路,刚巧碰见了她。
要是他没经过那里呢?
音乐声太吵,秦晚霁也有点醉了,所以她并没有听清楚况野在说什么。
况野无奈,笑着摇头。
然后他挪了挪地方,离秦晚霁凑得稍微近了点,把胳膊杵在膝盖上,托脸看向她:“能听见我说话吗?”
秦晚霁目光呆滞了几秒,真喝的有点醉了,愣愣的点头。
虽然觉得有点啰嗦,而且可能也有点越界,但况野觉得这些话他还是得说:“你以后可不能像今天这样,随便就上了男生的车。”
“也不能单独跟男生出来喝酒,知道吗?”
秦晚霁觉得况野这会儿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像个小她六岁的人。
这人在说教他?
是这么想的,秦晚霁也是这么问的,明明是他带她来的酒吧,这会又怪她了。
况野犹豫,又叹了口气道:“不是说教你,而是坏男人太多。你这样很容易让他们有可乘之机,往你杯子里下药你都不知道。”
下药?秦晚霁脑子里一震,忽然想起来跟沈慎吵架的时候,沈慎说她给他下药来着。
给他下药?她闲的?
脑子混混沌沌回想着晚饭在沈家发生的事情,秦晚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好像上楼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上楼之后沈慎突然就那样了。
所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来着……
安神汤?!
原本微醺的秦晚霁,一下子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