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温声细语的,沈同星扭过头:“算你说的对,回屋了。”
她一步三回头:“啰嗦鬼。”
楼上新搬来了住客,楼道里吵吵嚷嚷,沈同星没了睡意。
早上起床的时候,她试着男孩身上的温度格外高,看纪言邻脸色不对。
和纪言邻相处下来会发现,他总会生病发烧,轻则头疼,重则昏睡。
一直觉得是感冒,所以家里常备着药,可现在药好像不起作用了。
“又发烧了,纪言邻的身体好奇怪。”
她眉头紧锁,用手探探额头确定不烫了才松了口气:“药还是有点效果的,但总这样也不行。”
看着床上的人,她语气轻柔:“纪言邻,快醒了,我们去医院。”
纪言邻模糊睁眼时就看见沈同星的脸,不知为什么,噩梦的不安少了但又隐约带点委屈。
“阿星,我难受。”纪言邻嘤咛着拉着沈同星的手。
他身子滚烫,乌黑的眼睛湿润,沈同星心疼地为他擦掉眼泪。
“我知道你难受,已经喂你吃过药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听话。”
医院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走廊里挤满行色匆匆的人,诊室外的广播叫号声遍遍响着,每个人的脸色各不相同。
挂了急诊,诊室外的蓝色椅子布满斑驳,不知道多少人频频起身又颓然坐下。
“纪言邻是吧,有哪里不舒服?”医生是个中年男人,面庞和蔼,声音沉厚。
“他总是间断性的发烧,有轻有重,最近一次就是今天,也是刚刚才退烧。”
“什么样的间断,两次间隔了多长时间?”
“不太规律,大概在一个月左右。”
时间好似一条不再流动的小河,在纪言邻进入检查室时,玻璃就像两个世界的阻碍,河水映着沈同星满脸担心。
医生告诉她,很有可能是肺的问题。
她想不通,明明只是感冒发烧,或者说她一直以为只是发烧感冒。
她很自责,如果她再关心他一点,就一点。
隔着玻璃,抬手拂过屋里躺着的人,面色苍白憔悴,无声落下了泪,心里只是不断重复:
“上天,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出事,我愿意成为那个人,请放过他,保佑他一定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