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卿不再和这个碎春花纠缠，直接道，“你本名隋春华，死于一场车祸。”

“原本那场车祸是可以不发生的，但是你那个时候喝了点酒，非要和路过的大货车比比谁的速度快，结果就被装满了货物的大货车被压成了肉饼。”

阎卿说这话的时候可一点儿也不客气，“当然，这种死法对于你来说，可能会觉得有些潦草，但对于那些受害人的家属而言，或许也是某种慰藉。”

“你年轻的时候，就有虐待牲畜的喜好，被父母狠狠抽了一顿之后，你意识到家里的牲畜是不能随意弄死的，要卖了赚钱。于是，你将视线转向了孩子。”

“十年时间，十四位受害人。”阎卿缓缓说着这个人生前做的那些恶事，“你很享受那些孩子从信任转向惊恐的眼神，可惜你小的时候，科技还没有那么发达，你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里去记住那些瞬间，反复回味。”

“等到你长大，科技发达，天眼几乎无处不在，你很难再像从前那样拐骗孩子，再加上有了国外暗网的那些残虐视频，你暂时压抑住了内心的冲动。”

“被大货车砸死的那天，你原本就因为需要压抑自己虐杀他人的冲动而情绪不稳，再加上喝了酒，如果不是碰巧出了车祸，你大概又会随机抓走一个孩子吧。”

阎卿停下脚步，看着这个碎春花那碎裂的身体，忽然叹了一口气，“真是的，你都碎成这个样儿了，我还得重新思考怎么惩罚你。”

碎春花越听越是心惊，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这么清楚自己生前的事情？

难道……难道他真的是阎王？

不然的话，要怎么解释？

“而且，你死后也不消停。”阎卿转过身，继续往枫叶街79号走。

“成为了鬼之后，你在世间游荡了很久，你渐渐发现，这个世界上，竟然是不存在地府的，也没有所谓的阎王。于是，你尝试着杀了一个人。”

“你重新找回了虐杀的快乐，而且这个时候，不会再有碍眼的警察出来调查你了，因为你已经成为了鬼。”

“但，还有一件事情，让你非常不满，因为你还是只能靠自己的记忆去记住那些瞬间。直到你发现，你可以利用受害人的摄像头把所有的作案过程都记录下来。”

“不仅可以让你随时反刍回味，还可以给警察造成压力，更可以让警察进入错误的调查方向。”

“从只能欣赏受害人的惊恐，到欣赏办案警察的无能为力与懊恼痛苦，你倒是很会享受。”

阎卿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的身后，一个用血肉勉强捏合而成的人影跟在他的身后，这样的组合，若是被普通人看到了，大概会疯狂尖叫出声。

“但凡是能当点儿人，你也不至于一点儿人事儿也不干。”阎卿直接将碎春花给踹进了79号。

“卧槽！这什么东西！”

“我的妈呀！”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里，阎卿打开门，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生前十四条人命，死后三百一十九条人命。隋春华，你不会真的以为，作恶不会有任何代价吧？”

整个院子里瞬间陷入了沉寂。

大约是那个数字太过震惊，以至于王婉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阎哥，你……没算错吗？”

“如果今晚我没有去对面的话，那就会变成三百二十一条人命了。”阎卿看了一眼对面，那里的灯光已经灭了。

“如此恶行，你们觉得他应该是什么下场？”阎卿看向了周围的几人。

所有人都不语。

说实话，即便是在战场上杀敌，人数也不过如此了。

“我怎么觉得，即使投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都算是便宜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