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中雄鹿难得,这样高大的雄鹿就更是难得了,殿下箭术精湛,佩服佩服。”程九迟十分捧场的称赞。
纪昱笑得开怀,只是这么一会儿就收获颇丰,他自然开心:“是表兄有意谦让才被孤拿下,对了先生方才在与谁说话?”他继续问。
谢柏鸢也不隐瞒:“方才碰到了平淮王府上的两位公子,就闲聊了几句。”
“纪瑞和纪穆?”纪昱原本的恣意开怀很快消失不见,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藏不住的厌恶:“先生离他们远些。”
“太子殿下说得是。”程九迟也赞同地说:“平淮王世子倒也罢了,特别是平淮王长子纪瑞,仗着平淮王宠爱她母亲,作威作福,离他远点总是没错的。”说着凑近谢柏鸢压低声音:“而且,他好男风,长得好看的书生不知被他糟蹋了多少,二郎还是警惕些好。”
有些话程九迟不好直说,但他不会不明白,程九迟这是在提醒他,小心被这人看上了,没好下场。
即使没有他提醒,谢柏鸢也不会与此人走得太近,方才纪瑞看他的眼神,就像被一条毒蛇缠上,让汗毛直立。
程九迟看着地上还在挣扎的雄鹿:“小心照看这鹿,莫让它死了,这鹿身上最好的就是上好的鹿茸与精血,若是死了,那精血可就废了。”
纪昱好奇地发问:“鹿茸孤知道,是上好的补品,可这鹿血有何作用?腥臭难闻,做什么还要费心留着?”
程九迟意味深长的眯眼笑:“这就是殿下不懂了,前朝皇帝猎鹿后必饮热的鹿血,听说于床笫之事效用极佳,甚至夜驭多人……”
他所说,谢柏鸢曾经在书籍上也看到过一点,只是是否谣传不得而知。
纪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得意味不明:“你要这鹿血做什么,你又没娶妻?”
“嘿,谁说要娶妻才能用了?这鹿血入酒也是极好,功效不减,又好保存,待回去了,让人放了鹿血,制了鹿血酒,可是千金难求的好物件。”
“明明是孤猎的鹿,你盘算得倒是周全。”
“哦,难不成殿下要着鹿血也有用?殿下不是也没娶妻,莫不是有看上的宫女,那自然是仅着殿下您。”
“你浑说些什么?哪里有什么宫女。”纪昱嫌弃地推开他靠过来的身体:“一身汗臭,别凑这么近。”他说着去看谢柏鸢的反应,却见他仍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不掺合二人斗嘴。
打猎骑射,汗津津都是正常的,回去都是要沐浴的,程九迟满不在乎:“我一介武夫,没那么多讲究。”
纪昱:“鹿血你既愿意要给你,那东西又腥又臭,孤可不要,只是那鹿茸你不能再要了。”
“自然自然,多谢殿下?”程九迟这才满意,两人斗嘴啄舌,一旁谢柏鸢就安静地坐在马上一言不发,程九迟转而盯上他,笑盈盈的问:“对了,二郎你可要些?我分你些。”
谢柏鸢还未说完,纪昱就用手中的弓重重地敲了他的手,惹得他惊呼一声:“疼,殿下下手真重啊。”
纪昱正色:“不许胡闹,鹿血性热,先生文弱书生,受不住药性,小心弄坏身子的。”
程九迟这才想起来,抚额自恼道:“也是,瞧我,差点惹了祸事,不过二郎这年岁,也不考虑成家吗?”
谢柏鸢骤然被提起婚姻之事,顿了顿才扬唇浅笑:“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皆由父母。”
他这前半生尚是偷生,婚娶生子之事于他来说实在是奢望,不过如今身子注意养护,也已过了命中大关,比从前健朗许多,再者他年岁也确实到了成家的年纪,所以父母再提婚娶之事时,他也不再拒绝,身边有良人相伴,自然最好。
“二郎面若冠玉,眉目疏朗,身姿挺拔,又是年少及第,学识渊博,深受陛下重用,辅佐太子殿下,前途不可限量,京中贵女倾心者众,今日围猎仪式上,皇后娘娘身边伴驾的贵女可是都看着你呢,依本侯看,二郎好事将近啊,届时别忘请本侯吃盏酒,本侯定为二郎与新妇备上一份厚礼。”
纪昱接了元吉递来的帕子,擦着手听两人讲话,谢柏鸢这等薄情寡欲之人,会想着成亲才是稀罕,他这般想,不料谢柏鸢竟然说:“那就借小侯爷吉言。”竟然是很愿意的。
纪昱将手中的帕子甩给元吉,心中愤愤,亏他想着法子费心为谢柏鸢养身子,他倒好,不想着报答好好辅佐自己,想着成婚娶妻去了,程九迟也真是的,问那么多做什么?
“?”吉无看着被砸到怀里的帕子,不理解他突然的情绪,也不敢问,只好默默收好。
声音冷淡地打断两人的对话:“猎场不是让你们闲聊的,孤还想要父皇的赏赐呢!”
程九迟不解他突如其来的不愉情绪,干巴巴挠挠后脑,谢柏鸢倒是习惯了,此人本就是这般孩子心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