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昱接过披风,挥手示意他下去:“对了,父皇若问起先生,就说先生醉酒,已经回去歇了。”
元吉:“是。”谢柏鸢此刻酒劲儿上来,脑袋已经晕乎乎的,反应都慢半拍,却还知道站在那里没坐下。
秋日的风凉,一阵风吹的两人衣角翻飞,谢柏鸢反而清醒了一些,纪昱将手中的披风披到了谢柏鸢身上,谢柏鸢下意识后退:“殿下,这不合规矩……”
“孤说合规矩就合规矩。”纪昱厉声道。
“可殿下您?”他红着眼角问。
纪昱掩唇挪开视线:“孤方才已经加了衣裳,不冷,外头冷,先生披着些吧,若是病了反而不值当。”
谢柏鸢见此也不再拒绝,确实他这几日要伴驾,若是身体有恙,多有不便,方才她也听到了太子与元吉的对话,便道:“下官醉酒失仪,还请殿下见谅,时辰不早了,下官就先回去歇息了,外头风大,殿下也早些回吧。”
“嗯!”纪昱点头。
谢柏鸢离开后,纪昱就也回了房间,躺到了床榻上才想起什么,又吩咐元吉:
“你让人给先生送一碗醒酒汤去,让人亲眼看着他喝了,免得明儿个醒了难受。”
吉无:“是!”
翌日一早,谢柏鸢依旧是往常的时间醒来,经过了一夜,腹中早就空空,好在宿醉后不觉得头痛,洗漱好才觉得真正清醒过来
“谢大人,您醒了吗?”外头服侍的宫人听到房间里的声音问。
“醒了,进来吧。”他一边擦手一边道。
“谢大人,用些早膳吧,殿下还让小的准备了一碗醒酒汤让您醒了就喝,免得身体难受。”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太子殿下吩咐的?”
宫人将早膳摆在桌上:“是啊,就连早膳都是殿下命人送来的。”
谢柏鸢这才将视线落在膳食上,酱黄瓜、卤鹌鹑、蟹黄包子和半碗七宝素粥,还有一小碟不知道什么肉。
“大人,这一碟是您昨儿猎的那只鹿,殿下吩咐人烤了,送来让您尝尝,殿下还说您昨儿宿醉,今日不宜进大油之物,所以只送了这一碟儿,您只当尝尝鲜。”
谢柏鸢:“是,替本官谢过太子殿下。”
“是,那小的就先退下了。”
床边上,纪昱昨日给他用的披风还半耷拉在床边,他过去小心折好放在床边,才开始用膳。
酱黄瓜清口,七宝粥暖脾胃,其他的他几乎没动,只有那碟子鹿肉他尝了几块,烤得很嫩,只是他早上不喜荤腥,也没多用。
用完早膳,谢柏鸢捧着披风出了帐篷,太子的房间离他住的地方不远,远远地就见元吉在门口候着。
“元吉公公,殿下还没起吗?”
“谢大人,殿下已经起了,现下正沐浴呢?”
“早晨起来沐浴?”
“平日里都是晚上,大约昨夜里出了汗,这不,一早就叫了水,大人手上这是?”元吉注意到他手上拿的东西。
谢柏鸢:“昨日多谢殿下的披风,今日下官特来奉还。”
难怪昨儿殿下回来不见他送去的披风,原来是给了谢大人了,殿下真是与谢大人关系越来越好了,吉无想着。
“可是谢先生,请先生进来。”房内,纪昱吩咐。
谢柏鸢:“殿下沐浴,下官不便叨扰,就先告退了。”说着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元吉就要离开。
“孤说了,让先生进来,元吉,你听不到吗?”纪昱的声音沉了下来,带上几分不悦,元吉知道这是这位爷生气的前兆了,面带为难近乎乞求地看着面前的谢柏鸢:
“谢先生,您进去吧!”
“……”谢柏鸢无奈,只得入内,反正都是男子,也不必在乎许多。
开门入内才发现,纪昱早就从木桶中出来了,此刻正一袭中衣坐在那里,中衣带子没系,露出一片胸膛,这场面怎么那么熟悉,不容多想:“下官参见殿下。”
纪昱身着中衣,一边系衣带一边往外走,看不清脸色,刚从浴桶中出来,湿了一半的头发,沾在后背上,湿透了身上中衣,他却丝毫不在乎,从谢柏鸢面前走过,嘀嗒在地上留下一片水渍:“起来吧,先生昨日醉酒,今日身子如何?”
谢柏鸢:“谢殿下,下官并无不适。”
“那便好,今日表兄在伴驾,先生今日就随我去一个地方吧。”
纪昱拿着布巾,别扭地擦拭发丝上的水,衣食住行都是被人服侍的太子殿下,大概从来没有自己擦过发丝。
谢柏鸢上前接过布巾:“殿下想要去何处?”
纪昱笑笑卖了个关子:“先生到了就知道了。”
“……”谢柏鸢也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