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衍川脸色惨白,满额头的冷汗,坐在御案后面,死死地捂着胃部。
朝安赶紧上前撑住赵衍川倒向一侧的身子,冲着外头喊道,
“都是死的吗?快去请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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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旧疾复发,乾元殿上下忙得鸡飞狗跳。
朝安正手忙脚乱着,就看见皇后的仪驾从宫道上远远地过来了。
仪驾刚一停下,沈曦岚就扶了岫青的手,匆匆往内殿走去,衣袂翻飞。
朝安跪下行礼,
“皇后千岁金安。”
“免了。”
沈曦岚一边往里头走,一边问,
“陛下怎么样了?”
朝安趋步着才勉强跟上。
“回千岁,陛下眼下服了药,已经睡下了。”
转眼已行至东暖阁,
屋内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沈曦岚径直行至龙床边,看见赵衍川此刻的脸色似乎已恢复了几丝血色,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早有宫女搬来绣墩,沈曦岚靠着床边坐下了。
这才转身面对着众太医,
“都起来回话吧。”
“谢千岁。”
众人这才站起了身。
“黄院判,陛下此次是因何故复发旧疾?”
“本宫记得,陛下的胃疾已有大半年不曾发作了。”
为首的灰须中年者便是黄院判,
他作揖道,
“回千岁的话,陛下这两年来一直有服用养荣丸调理,故而胃疾甚少发作。”
“此次发作,额…乃是…许久不曾进膳所致。”
皇帝被饿得胃疾发作昏倒过去,这话说出去,黄院判自己也觉得有些难堪。
沈曦岚听了,沉默了半晌。
“朝安。”
沈曦岚沉声开口。
朝安噗通一声跪倒,他清楚,这次皇后怕是真有些动怒了,
“奴…奴才在。”
沈曦岚面沉如水,语气冷若霜雪,
“你身为乾元殿总管,竟不知规劝着陛下,实为玩忽职守。”
朝安磕了个头,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说着就挥手狠狠扇起自己耳光来。
一屋子的奴才看着平时威风八面的总管都落得这般地步,哪里还只敢看着,一个个都抡起手来,啪啪冲自己脸颊砸起巴掌来。
殿内充斥着巴掌着肉声,还有一声声的“奴才该死。”一时间,好不热闹。
过了一会儿,
沈曦岚似被吵得有些烦躁,他皱了皱眉,抬手道,
“好了。都给本宫停下。”
朝安停下手来,两颊已是红肿发亮,印着鲜明的巴掌印,看着有些滑稽。
沈曦岚看了他一眼,
“乱糟糟的,都下去吧。”
“莫扰了陛下休息。”
众人如蒙大赦,行礼跪伏着退下了。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东暖阁里燃着香,烟雾袅袅地让人有些看不真切。
沈曦岚坐在床边望着赵衍川的睡颜,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喃喃道,
“明明这么大个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半点不知爱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