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拿出手机。
但被单手开车的人一把抢走了，“人家你情我愿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宁霂瞪着眼睛看向开车的人。
但还是泄了气。“不是有关系没关系，小念他就不适合和这种人交往。这种乱七八糟的人，谁知道他有病没病。”他听过不少关于程志几个人的八卦，虽然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但不都说宁可信其有吗。宁霂对着慕言伸出手，“手机还给我。”
“小念他马上18岁了，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慕言叹了口气，“他想和谁交往是他的选择，不是你这个打工的地方的老板应该过问的。”
“……小念他16。”宁霂说。
“十……”怪不得那个工读生看着那么小。
慕言又叹了口气，“首先，睡一觉，指的是空间上，不是生物上。其次，小夜他应该不是什么坏人，程志也一直很紧张他，我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坏学生，顶多就是有点纨绔而已。”
“可是……”宁霂还是放心不下。
“今天先看看情况，你还是担心再和钟离念说吧。”慕言知道宁霂特别关心钟离念，虽然不太理解原因。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钟离念就是有一种让人放心不下的感觉。
“行吧……”宁霂应下了。
其实他也不觉得百里夜是什么坏人，虽然他的传闻是听了不少，但总觉得和那个眼神中带着些许失落的男生对不上号。
不过万一百里夜真的是，他不想钟离念被扯进来。
人生在世，还是不要选一条难的路给自己走。
池上距离他们的位置不算近，后半段车程两人也一直在闲聊，不过都默契地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幸好这次一起做节目的几个人都挺好说话的，除了苏涟那个傻子，要不太烦人了。今天也是，苏涟说成长的过程中还好有比他更叛逆的。这不就说的是我吗。我哪有比他叛逆。我可从来没把头发染成紫色。”
苏涟。
这个名字在10分钟内已经出现了6、7次了，几乎慕言说3句话就会提到一次。
“还有啊，苏涟居然说我小时候比他胖。拜托，他6岁的时候都45斤了，谁比谁胖啊。”
“苏涟他啊，真的是和谁都能玩到一起去，今天居然和扫地的阿姨聊起来了。他婚都没结，脸女朋友都没有，在那和人家聊婆媳相处，不知道怎么想的。”
“苏涟……”
“苏涟……”
“苏涟……”
“你很在意苏涟？”这个名字不知道第几次出现的时候，宁霂再也忍不住开口了。
“我们算是孽缘吧。他也是伊人岛上的，我们是发小，从小就认识了。唉，年少轻狂时接下的孽缘，没那么容易解决啊。哦，对了，他也是美院的。”虽然嘴上说着嫌弃，但宁霂却从慕言的话里听出他们关系应该非常好。
发小啊……
不知道慕言是什么样的小孩。
总不能从小就这么浪吧。
苏涟……
怪不得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宁霂这才想起来导师和他提过这个人。
和他擅长的水墨画不同，苏涟专攻的是油画。
而且据说是几十年难遇的天才画家。
“你喜欢他的画吗？”宁霂问。
慕言愣了一下说：“喜欢啊。感觉很有欧洲贵族的感觉。”
“……嗯。”宁霂也在导师那里见过苏涟的画，是能让人仿佛置身于画中场景的作品。
“不过呢，有句话不知道大老板听说过没有。文化给了我们自信，有了文化我才成为了我。”慕言瞥了宁霂一眼，嘴角有着隐隐的笑意，“所以我认为，还是国画最能代表我们国人的精神。”
至于苏涟的姥姥是法国人，且每个寒暑假都会接苏涟过去了解那边的文化的事，就暂且不告诉大老板了。
宁霂的脸色好看了些，他们也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走吧，宁大画家。”慕言把车停好后说。
宁霂虽然并不排斥聚会，但是对于这种几乎算得上是谁也不认识的局，还是选择了跟在慕言身后。
前面的人就显得自在了许多，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人，都非常自然地打招呼，好像大家都是朋友一样。
“言哥！你们来了！”程志从被围着的人群中脱身，小跑到两人身边，“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多人了，你们别介意啊。”
他看向慕言身边的人，“老板好，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叫霂哥就好。”慕言抢先了说。
“慕哥？”程志困惑地看了看两人，“言哥你改叫慕哥？”
“宁霂，宁静的宁，霡霂的霂。”宁霂说。
“卖……木？”程志更不明白了。
“雨字头下面一个如沐春风的沐。”慕言忍着笑说。
“这个字啊，你早说啊，哈哈哈。”程志尴尬地笑了几声，“那边有点吃的，正餐还没上，你们先垫垫肚子。”
“你们这是今天有活动？”慕言看着一包厢的男男女女，不都是程志这种学生，还有不少社会人士。
也不是很难想象程志是怎么认识这些人的。
“天南！这边！”程志对着他们后边挥了挥手。
慕言转过身感到熟悉的身影，也露出了微笑，“小南南也来了。”
沈天南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慕言，“言哥，你怎么来了？”
“小南南好冷漠啊，不给我发消息就算了，程少请我来的聚会还不让我来。”慕言假模假样地靠在程志旁边啜泣了起来。
程志也非常配合地拍了拍慕言的背。
沈天南轻笑，“怎么可能，程少请来的客人，我怎么敢不欢迎。”
再一旁目睹了一切的宁霂只能表示震惊。
现在普通男生之间的相处是这样吗？
怎么没人通知他？
几个人还在腻腻歪歪打招呼，宁霂赢瞄到了一个在意的身影。
“夜哥夜哥！！”显然注意到的不止他一个人。
穿着一身皮夹克皮裤皮靴的人走了过来，“言哥，你怎么在这？”说着还对宁霂点了点头。
“小夜夜怎么和小南南一样冷漠，都是问我这句。”慕言说。
“说错了，我自罚一杯。”百里夜没那么多废话，拿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
程志拉着百里夜，“这是霂哥，你喜欢的那家咖啡厅的老板，你记得吧？什么霂来着？”
最后一句话是对宁霂说的。
“霡霂。”宁霂看着百里夜说。
“对对对，就是卖木头。”程志笑着说。
百里夜略带嫌弃地推了推程志，“一身酒味，离远点。”
“我还没喝呢！”程志表示不服。
“那你也离远点。”百里夜依旧不给面子。
“好好好，我去那边招呼人了。”程志灰溜溜地夹起尾巴，“天南，那边有个天野传媒的负责人，你要不要打个招呼？你拍照是不是多多少少和演艺圈有点关系？要不要我给你介绍？”
沈天南拿着的杯子撒了点酒出来，不过似乎没什么人注意到，“不用了。”
“行吧。估计也和你处不来。”程志也没勉强，“好像是叫什么星星还是月亮的，忘了，反正感觉是个挺麻烦的人。”
程志这个人认识的人多，但也挑剔，真正能被他称之为朋友的，也就百里夜几个人了。其他人在他这里，就是没事出来吃吃饭，有事找人通通关系。就算有来有往，也是谁也不欠谁的。
他也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所以非常热衷于跟在父亲身边学做生意上的事，经常出席各种聚会和活动，在柳市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有权的他都认识不少。虽然程父还是希望程志能好好上个大学，弥补自己当年没考上的遗憾，但他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儿子属于有情商没智商。
慕言看了宁霂一眼，但对方径自喝着酒，没什么表情。
“程少，我现在正在负责一个动画制作，您要是有兴趣……”一脸谄媚的周星突然出现在几人身边，但看到程志身边站的人后也确实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宁霂？”
又看到了另一个人，露出了更惊讶的样子。而且好像还不是装的，“大少爷！”
一时间，五个人，十双眼睛通通落在了沈天南身上。一个人是因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另外三个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称呼。
“大少爷，您这么久不回家，董事长很担心你啊。”周星换了个人谄媚。
沈天南一改往日温文儒雅的样子，换上了冷漠的表情，“你是老头子的秘书？”
周星讪笑了一下，“我是天野传媒的制作人，周星。”
“制作人？”沈天南冷哼一声，“那你连老头子的面都没见过吧。”
周星更尴尬了，“啊，不是，之前开年会的时候有幸见过董事长。”
“是吗。”沈天南轻描淡写地说，但始终没有看过周星一眼。
“程少，我饿了。”他转向另一个人。
“走走走，饭菜应该准备好了。”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程志连忙接话，又对周星说，“下次再聊吧，我先带朋友去吃点东西。”
“好的好的，您慢走。”周星对着程志和沈天南一顿点头哈腰。
慕言和宁霂两个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的人，看了看两边的情况，然后毫不犹豫地跟在三人后面躲开了这是非之地。
程志带着几个人到宴会厅的小包厢里，除了两个服务生就没有别人了。
“坐吧。”程志招呼几个人坐下后立刻换了一副八卦脸，“南哥？大少爷？不给我们解释解释？”
沈天南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又看了看包厢里的几个人。
宁霂有些尴尬，现在的事确实和他没什么关系，“我可以先出去。”
他认出沈天南也是之前和百里夜一起去过雨后的同学之一，但毕竟不算熟悉，人家的私事他也不是非听不可。
“没事。”沈天南无所谓地说，“就是你们听到的那样，天野集团董事长沈烨，是我爸。”
程志倒抽了口冷气，“卧槽。”
沈家最早是在柳市开经纪公司发家的，后来也逐渐转型开了传媒公司，自家拍了不少成功的影视作品和电影，现在在娱乐圈非常有影响力。虽然现在总公司已经搬到了首都，但在一线城市和老家柳市都有不小的影响。
程志早就听说沈董事长是老来得子，年近五十的时候才终于有了唯一的独子。
没想到会是沈天南。
“行了，吃饭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沈天南自己先夹了块肉吃。
程志转念一想，也是，沈天南是沈家大少爷就不一样了？
他不还是沈天南。
“吃吧吃吧。”程志招呼着慕言和宁霂。
百里夜则是自顾自地在一边吃着东西。
也不能说刚刚发生的事没吓到他，但他也不是会表现在表面上的人，可还是忍不住看了沈天南一眼。
居然是传媒公司的少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