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找的衣服是比较中式的，比较配你的专业。”邢云指向衣架上的一排衣服。
“嗯，好的。”宁霂对这个没意见。他以前表演的时候也穿过类似的服装，确实立刻就能让人联想到他是做什么的。
“你先试试这套，红色肯定是最正统的。”服化组的女生拿起一套衣服递给宁霂。
宁霂露出了纠结的神情。
虽然他对这一排衣服的款式没什么意见，但就这套他实在不想穿。他平时穿衣服本来就比较简单，以黑白灰为主，这衣服的颜色他实在是有点接受无力。
“那套灰的不行吗？”宁霂指了指另一套挂在衣架上的衣服。
女生看向邢云，“那套也行，就是比较素雅，和其他人放一起可能会融入背景。”
“让他试试。”邢云说。
女生把红色的放回架子上把灰色的递给宁霂。
宁霂拿着衣服就进了身后的试衣间。
一整套长衫长裤，配上中式扣子。
垂坠感很强的一套衣服。
宁霂拉开试衣间的帘子，然后就看到了两张不满意的脸。
“不行。”邢云简单粗暴地说。
“不好吗？”宁霂转向旁边的镜子，“我觉得还行啊。”
“衣服本身没什么，但你穿上身后太垮了，整个人显得不精神。这个颜色也不是很搭你的肤色。”女生说。“整体来说不是很理想，你真的会消失。”
“给他再拿一套。”邢云指向后面的衣架。
女生放弃继续推销红色的，拿了一套藕紫色的，“这套怎么样？颜色没有太跳脱，款式也不错。上面的刺绣也是一个特色，牡丹。”
又是一个宁霂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穿的颜色，但好歹比大红色能接受。
“我试试。”
虽然中式的衣服相对来说都比较轻薄，这套在这个基础上更加板正了一点，所以上身效果没有那么飘逸，但也给宁霂添了一份正经。
拉开帘子的瞬间宁霂就看到了女生亮起来的眼睛，“不错啊。加个配饰就很完美了。”
“拿个玉佩给他系一下，其他应该就不需要了。”邢云说。
“行，我找找。”女生说完就小跑着离开了。
邢云继续打量着宁霂，“去化个妆，补一下气色。”
“好。”宁霂没意见，他表演有的时候李邵都给他找个小姑娘擦粉，这么多灯光照着，肯定多少要化点妆。
妆容就比较简单了，宁霂也只是最近有些睡眠不足，眼下铁青脸色有些泛黄，但其他的皮肤状态还是没什么。二十分钟后，妆就算是画完了，宁霂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没有想象的夸张，松了口气。
玉佩已经在他闭着眼睛神游的时候被系在了腰间，宁霂拿起来看了看，发现上面大概刻的是对喜鹊。配衣服上的牡丹，还挺搭的。
邢云没一直看着他化妆，他坐下后就去忙别的事了，现在他化完了，也刚好赶回来。
“效果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去拍几张照片，看看和其他人的定妆照放一起效果怎么样。”邢云非常满意。
摄影师还是上次的摄影师，看到宁霂的一身打扮点了点头，“应该和其他人搭得上。”
“先拍几张试试。”邢云说完就一直站在旁边看。
宁霂虽然不太习惯拍照，但毕竟每次参加活动也是会被拍几张宣传照的，所以进入状态相对来说算是快的。
“不用看我，看旁边也行。”摄影师说。
“嗯。”宁霂的视线平移到摄影师斜后方的衣架上。
“放松一点。”摄影师又说。
宁霂深吸了口气，慢慢吐了出去。
可虽然他确实是经常被拍，但不代表他习惯被拍，每次注意到摄像机他就觉得手脚不是自己的了。状态确实是进入了，但没办法掌握好这种状态。想到那些天天活在闪光灯前的明星，他表示由衷的佩服，反正他自己是肯定做不到。
“侧过身，看那边的灯。”摄影师指向右边。
宁霂又调整了次呼吸。
摄影师看向邢云，对方也微微蹙了蹙眉。
虽然真正上节目和拍定妆照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几个人的互动也是重点之一，但如果在摄影机面前这么紧张，很难表现出理想的状态。
摄影师叹了口气转回面前的人。
通过取景器看过去，宁霂依旧僵直着身体。
咔嚓咔嚓。
他还是拍了几张照片。
不过没几分钟后，宁霂的状态明显改变了。
不仅整个人放松下来了，表情也没那么僵硬了，甚至露出了几个非常不错的表情。摄影师的手指飞快按下按键，记录下这难得的一幕，生怕他什么时候又变回提线木偶了。
“你怎么来了。”宁霂问。
闻言，摄影师和邢云一起转头追随着宁霂的目光。
慕言淡淡一笑，“好好拍照。”
宁霂收回目光，但脸上的笑意却一点都没少。
摄影师乘胜追击，趁着宁霂状态好，拍了不少照片。
二十几分钟后，摄影师满意地放下照相机，“好，不错。和其他人的造型肯定能搭上，尤其是和上次那个紫色欧伦风的，有种中西交锋的感觉。”
“嗯，就定这套。”邢云看来也是比较满意，没再要求宁霂换别的衣服。
“看来你在才行。”邢云对慕言说。
慕言对邢云点头示意了一下，“我路过，顺便进来看看。”
“哼。”邢云显然不信。
“今天这样差不多了。下周有个试拍，随便聊几句，看看你们几个人之间的氛围怎么样。我再在群里发详细的事项。”邢云转向宁霂。
“下周什么时候？我这两天可能要出趟门。”宁霂瞥了慕言一眼又转向邢云。
“周五周六？”邢云说。“你要去多久？”
“就两三天。”宁霂松了口气，“应该周二周三回来。”
“那应该来得及。”邢云忍不住又嘱咐了几句，“既然已经签了合同，你们在外面的言行举止还是要注意一点。要是和恋人出去玩，尽量避免被拍到，舆论会发展成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
“我自己去。”宁霂莫名看向慕言，觉得耳朵有点发热。
“还是要多注意点。”邢云显然没想多说，只是又交代了一句。
有些话不用说那么清楚。
“知道了。”宁霂乖乖应下。
“行了，今天没事了，你们走吧。”邢云挥了挥手。
宁霂拉着慕言走了。
“你怎么来了？”他低声问。
“路过。”慕言说。
宁霂看向身边的人笑了笑。
这附近都是仓库，距离柳大还有快一个小时的车程，慕言的出现怎么都不可能是“路过”这么简单。
“想我了吧。”宁霂问。
慕言顿了一下牵起了他的手，“嗯，想你了。”
宁霂翻了个白眼，他就不该多话。
“等下去哪？”慕言也不知道是没看到宁霂的表情还是选择性忽视掉了。
“云南啊。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宁霂拉上试衣间的帘子，隔开了两人。
外面一直没传来声音，宁霂也就安静地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拉开帘子宁霂四处看了看，他走向之前服化组的女生，“不好意思，你有卸妆油吗？”
宁霂没化过妆，总觉得脸上不太舒服，只想快点卸掉。
“有的有的，你先去过坐，我帮你卸干净。”女生说完就开始在自己的化妆箱里翻翻找找。
宁霂也没推辞，直接做到化妆椅上等着。
闭上眼等了几秒之后才想起一直没出声的人。
“言哥？”
慕言这才走到他身边，“嗯？”
“怎么不说话了？”
“你又不需要我说话。”慕言拿出根烟，刚要点燃抬了抬眼睛，似乎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又放了回去。
“心情不好？”宁霂眨了眨眼睛。“昨天没遇到喜欢的？最后你发给我的照片，那小男生不是应该挺合你的胃口？”
“……你认真的？”慕言一脸不可置信。
“不是吗？”宁霂又眨了眨眼睛，“我觉得那个还不错啊。”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不舒服也是真的。
“我们是在一……”
女生略带抱歉的声音打断了他，“找到了找到了，卸妆油掉最下面了，害我找了半天。”
“眼睛闭上吧。”女生摇了摇卸妆油。
宁霂乖乖闭上了眼睛。
“言哥你刚才说什么？”
慕言看向女生又看向闭着眼睛的人，“等下再说吧。”
“哦，好。”宁霂说。
女生的手非常轻，用浸满卸妆油的卸妆棉轻轻按在宁霂的双眼上，十几秒后缓缓向外推开，反复搓揉了几下。
接下来是眉毛和嘴唇。
宁霂眉毛本身就偏浓密，所以只是简单修了修形状化了点眉尾而已，嘴唇也只是涂了薄薄的一层润唇膏，卸起来都算简单。
“脸上的粉底一定要卸干净，要不然很容易爆痘。”女生一手一个卸妆棉，在宁霂脸上轻轻地由下而上按摩。
“你们女生做SPA就是这种感觉吗？”宁霂问。
女生笑了一下，“差不多吧。只不过人家是往脸上抹东西，我这是在给你擦干净。”
“怪不得徐女士这么喜欢做美容了。”宁霂感叹，想到徐女士动不动就上万的美容卡，第一次觉得好像还挺值得的。
“主要是享受被伺候的感觉吧。”女生换了浸湿清水的卸妆棉继续按摩。“有种自己成了公主的感觉。”
“有道理。那看来要成为一个合格男朋友，还应该具备这个技能。”宁霂带着笑意说。
“那你女朋友可有福了。”女生用干净的洗脸巾擦干宁霂的脸，“给你抹点东西吧？要不出去吹风可能会觉得脸有点紧绷。”
“你决定，我这脸就交给你了。”宁霂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女生脸上多出来的红晕宁霂虽然没看到，但一直站在旁边的慕言却尽收眼底。
“先是化妆水，再次清洁一下。”
“现在是眼霜。”
“精华……”
每一个步骤女生都会解释几句，奈何直到认识慕言还在用清水洗脸的人实在是听不懂，最后也只能“嗯嗯啊啊”作为回应了。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二十几分钟后，女生终于放过了宁霂。
“谢了谢了。”宁霂睁开眼睛，顺便还伸了个懒腰。“看来我应该给徐女士续个美容年卡了，确实舒服啊。”
“你要需要美容院推荐也可以找我，我有几家不错的推荐。”女生对宁霂比了个“yeah”的手势。
“好嘞，有需要肯定找你。”宁霂回了个响指。
女生刚要说什么，被外面的人叫了一声，只好对宁霂挥挥手示意有事微信联系。
“走吧，去吃点东西？”宁霂问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慕言。
他昨晚睡得不太好，早上也起晚了，所以是直接过来的，到现在还没吃东西。本来还没什么胃口，但看到慕言后就突然觉得饿得受不了了。
“嗯，走吧。”慕言淡淡地说。
宁霂一边走一遍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是不是也该保养保养了？这抹完了东西，脸真的滑了不少。”
“至少用用洗面奶面霜什么的。”慕言说。
“以前我看徐女士买护肤品都是一大堆一大堆的，又是水又是乳的，我可没脑子搞那些。”宁霂想到以前住家里的时候，徐女士浴室里的瓶瓶罐罐，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男士护肤品简单一些。”慕言瞥了眼在和人说话的女生。“那女生蛮漂亮的。”
宁霂顺着慕言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对方在看的是刚刚的女生，浅浅点了点头，“是蛮好看的。”
莫名尴尬的气氛再次在两人之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