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什么？”宁霂问。
介于这算是两人正式交往后的第一餐，谁也不想太潦草地带过，怎么都要正式点。宁霂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慕言，没早一点发现对方的心意。慕言则是因为第一次谈恋爱，所以想要纪念一下。
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找了一家气氛不错的西餐厅，装装逼格很高的样子。
不过西餐厅还有一个好处，昏暗的灯光让气氛暧昧起来的同时，也不会吸引很多注意力到他们这边。
“他家好像有鲜榨果汁，要尝尝吗？”慕言摸了摸宁霂的手。
“你不喝酒吗？”宁霂点了点手上的酒单。
“嗯？”慕言拉着宁霂的手放在自己嘴边吻了吻，“你想喝吗？”
“庆祝的话是不是应该喝点……香槟？”宁霂觉得慕言应该是想喝的。
慕言也似乎明白了宁霂是什么意思，“霂宝宝，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不是酒鬼，不是每天必须喝酒，不会因为不喝酒就浑身难受。”
之前听到这个称呼时还只是当对方在调侃他，现在知道慕言是认真叫他“宝宝”，让宁霂根本听不进去后面的话。
半天没等到回复，慕言的注意力才从唇边的手抬了起来，看向对面的人，“怎么了？”
“啊？你说什么？”宁霂也愣住了。
“噗。”慕言笑了，“霂宝宝？”
“怎么了，言宝宝？”宁霂有样学样。
慕言低声笑了。
“怎么了，慕宝宝？”宁霂又换了个称呼。
“这不就分不清是叫谁了吗。”慕言说。
“我叫就是叫你，你叫就是叫我，又没有别人叫，有什么分不清楚的。大社长，你的智商呢？”宁霂有些无奈地说。
“有你了，智商就不需要了。”慕言笑眯眯地说。
“什么鬼。”但宁霂还是勾了勾嘴角。
暧昧地笑了一会儿，慕言有些犹豫地开口：“有个问题，你介意我问吗？”
“什么？”
服务生走过来帮他们倒上了水，“餐点马上就好了，两位稍等。”
宁霂对服务生笑了笑，“好的。”
“你以前……都怎么称呼……他？”慕言对着以前那些小0什么骚话都说得出来，但现在对着宁霂就觉得那些称呼配不上他，好像会把大画家玷污了一样。
“煜哥。”宁霂想都没想。
许玏煜本就不是喜欢腻歪的人，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两人一直都不是你侬我侬的类型，亲密举动甚至都比不上还没有和慕言在一起的时候。
是真的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他以为没在一起的时候。
不过为题虽然是慕言自己问的，他又怕会听到什么太亲密的称呼，所以听到是这么简单的称呼，不由得有些开心。
然后他又因为自己这个想法，骂了自己一句。
没出息。
“那我也有个问题。”这下变成宁霂犹豫了。
“问。”慕言喝了口水。
“那个……”宁霂也艰难地开口。“就是之前，那个谁和我说，你……不会认真，谈恋爱。那怎么……”
慕言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没抓到重点，“谁和你说什么了？”
宁霂也不是墨迹的人，咬咬牙，直说了，“阿九说你不会认真谈恋爱，还说别人对你认真你就立刻断了，所以我才躲着……”
不墨迹的结果就是容易咬到自己的舌头。
“喔~~~”慕言这次听懂了，直接笑弯了眼睛，“所以霂宝宝早就喜欢我了，但是怕我不理你了，所以才故意躲着我，是吧？”
宁霂拿起杯子战术性喝水，好像那句话不是自己说出来的似的。
刚好服务生把前菜端了上来，“Tuna tartar，beef carpaccio，慢用。”
“谢谢。”宁霂目不转睛地看着服务生说。
宁霂叉子刚伸过去就被拦住了，“我拍个照。”
“想不到你这么少女心。”宁霂又收回了叉子。
“那不一样。”慕言拿着手机给桌上的菜拍照，“你会画画，以后还可以记录。我现在不拍下来以后就没有了。”
“以后想吃再来就好了。”不过宁霂也没阻止。
慕言把盘子靠近了一点，又拍了几张。
还是不太满意。
宁霂抬头看了眼吊灯，把两个盘子都微微调整了一下，看向慕言。
慕言举起手机按下拍照键，果然效果好很多。
他靠到宁霂身边趁对方来不及反应，印了一个吻在双唇上。
“别想敷衍过去。”
还沉浸在这个吻里的人突然就清醒了，“哪有敷衍。”
慕言饶有兴致地盯着宁霂看。
宁霂躲开了注视，挥了挥手招来了服务生。
“先生有什么需要？”服务生毕恭毕敬地问。
“来瓶香槟，有什么推荐吗？”宁霂问。
“我找侍酒师过来帮您好吗？”说完也没等宁霂回答就对着对讲机里低语，然后又看向宁霂，“侍酒师马上过来，请您稍等片刻。”
但服务生也没有离开，所以两人没再开口，安静地等着侍酒师。
侍酒师也很快，不到一分钟就到了，对两人点了点头，“两位想开瓶香槟是吗？喜欢什么口味的？偏甜一点还是偏干一点？”
宁霂看向慕言。
“干一点吧。”慕言说。
“建议您可以试一下这边的Chardonnay ‘Les Peyraiols，就是干型香槟。”侍酒师把酒单递给慕言，指向里面的内容。“或者这款Rose Imperial也可以尝尝，是带些花果香的粉色香槟。”
说完侍酒师把另一个酒单交给宁霂，也指了指刚刚说的两款香槟。
宁霂还是看向慕言。
慕言在心里笑了，对于宁霂求救般的眼神非常适用。
“来瓶Rose吧。”他对侍酒师说。
“好的，没问题。”侍酒师也没多说什么，接过酒单在耳机里吩咐了下去。
“我和阿九那么说，”虽然宁霂不愿意说，但慕言还是想解释一下，“是因为他不是对的人。”
“我就是了？”宁霂问。
“是。”慕言笃定地说。
不管慕言现在说的是不是认真的，宁霂都很开心。
刚开始谈恋爱，谁不是奔着一辈子去的呢？
“Seafood chowder，cream of mushroom soup。”两碗口味不同的奶油浓汤放在了两人面前。
“谢谢。”宁霂对服务生说。
“大老板真有礼貌。”慕言笑着低声说。
每次服务生过来，宁霂都会说声“谢谢”，慕言看着觉得这个人可爱极了。
宁霂捏了捏耳垂，“快吃。”
“遵命。”慕言立刻拿起勺子喝了一大口汤。
白白的奶油在慕言的嘴唇上留下痕迹，像是调皮的小孩刚刚偷喝了牛奶似的。
宁霂心想，到底谁才是可爱的那个啊？
他也喝了口浓汤，味道确实不错，稍稍偏咸的味道搭搭配刚刚出炉，涂抹了薄薄一层黄油的面包吃刚刚好。
但粘在宁霂嘴边的白色痕迹，在慕言看来，就不那么单纯了。
“打扰了，您点的Rose。”侍酒师拿着一瓶粉色香槟走到两人旁边。
“嗙”！
随着木塞被拔出来，微微的白烟跟着飘散而出。
侍酒师一手拖着瓶子底部，一手背在身后，缓慢地把粉红色的香槟倒进香槟杯里。小小的气泡冒了出来，让它看起来更加诱人。
“慢用。”酒只倒了一个杯底，侍酒师便停了下来。
“谢谢。”被人指出之后再说谢谢，宁霂莫名有些尴尬。
他捏了捏耳垂。
慕言低下头笑了。
侍酒师走了之后宁霂才捏了捏慕言的手，“不许笑。”
“没笑。”慕言立刻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向宁霂。
“噗。”这下换宁霂笑了，“也不用这么严肃吧。”
慕言举起酒杯冲着宁霂，对方也立刻拿起自己的酒杯。
“第一次谈恋爱，请多指教。”慕言虽然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但语气却是非常认真的。
宁霂也用同样严肃的语气说：“最后一次谈恋爱，请多指教。”
虽然和你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但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谈恋爱。
两个杯子碰到一起，此时他们眼里心里只有对方。
“宁霂。”
好久没从慕言嘴里听到自己的大名，宁霂一瞬间腰都坐直了些。
“我以前也听说过，情侣之间保持点神秘感会更长久。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有事直说。所以我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直接和我说，好吗？”慕言严肃地说。
宁霂一直觉得慕言属于嘻嘻哈哈的类型，就算谈恋爱也应该是属于比较轻松的。不是说他对感情不认真，只是会……走一步算一步？
所以在两人在一起不到两个小时就被说了这么严肃的话的时候，宁霂确实是惊到了。
但他又何尝不想要一份有重量的感情？
“那你也一样。”宁霂说。
“好。”慕言举起酒杯又碰了碰宁霂的酒杯。
看着宁霂喝了口酒后，他又问：“所以你是看上了我的长相还是看上了我的身材？”
宁霂愣了一下，“哈哈哈~”
接着就笑出了眼泪，“你在这等我呢？”
慕言还是笑眯眯的，“是啊，就在这等你呢。”
“那你是看上了我的长相还是看上了我的身材？”宁霂反问。
“那必然是看上了……”慕言慢慢靠近宁霂，最后喷着热气在对方耳边说：“你的全部。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这股热气似乎就这样渗进了宁霂的皮肤里，从这小小的地方慢慢扩散到了全身，直到他整个人都仿佛冒烟了似的。
“说什么呢……”
“不行吗？”慕言恢复了正常的音量。
论骚，宁霂确实甘拜下风。
“吃你的饭，别骚了。”
“大老板好凶啊。”慕言委屈兮兮地说。
“哪凶了。”但语气比刚才软了不少。
“就是凶了，”慕言装模作样地抽搭了两声，肩膀都配合地一抖一抖的。“看来我以后只能是妻管严了。”
“谁管你了。”宁霂插了一片生牛肉吃。
“那就是承认是我老婆了？”慕言笑着也吃了片牛肉。
这才意识到自己掉入了圈套的宁霂被刚刚吃进去的东西抢得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咳……”
“不是吧，反应这么大。”慕言拍了拍他的背，但嘴角的笑容倒是没有消失的迹象，“这么想当我老婆？”
“你说……咳咳……说……咳咳咳……说什么？”宁霂喝了一大口水，终于把咳嗽咽了下去。
“说我是你老婆。”慕言笑着喝了口香槟。
“那好，说定了。”宁霂也没客气。“不许反悔。”
慕言笑了笑没说话。
没多久主菜也上了，宁霂的是烟熏三文鱼，慕言的是肋眼牛排。
“柠檬挤上？”慕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