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笑了，“好啊。”
宁霂从衣柜里拿出两套衣服，递给慕言一套，“自己穿。”
本来以为会听到慕言撒娇说他变心的这么快，没想到对方接过衣服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扒光，换上外出的衣服了。
这下变成他心里有些别扭了，不过是拒绝一次，怎么就不坚持一下，他又没说不给慕言换衣服。
真是太别扭了啊！
宁霂你自己想做什么不能直说吗？
玩这种游戏有意思吗？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对方又听不到，只能做个内心戏丰富的戏精。
叹了口气，宁霂把剩下一套衣服放在床上。
然后就感觉到身后一股力气压了过来，他刚要问慕言不是说要迟到了，就感觉对方让自己转身坐在了床上。
家居服从下摆被拉了起来，慕言说：“伸手。”
宁霂手比脑袋快，伸了起来，衣服很简单被脱了下来。
慕言拿过床上的T恤，撑开下摆，先把宁霂的两个手臂套进袖子里，再把衣服套过头上，下面一拉衣服就穿好了。
然后慕言拉着宁霂站起身，一把拽下他的裤子，又把人推坐在床上。一只脚一只脚帮他脱掉短裤，又一只脚一只脚帮他穿上运动裤，再把人拉站起来把裤子拉好。
宁霂整个过程像个提线木偶，任由慕言的摆布。
慕言又把宁霂的衣服整理了一下，T恤下摆塞了前面一点点到裤子里，裤腿稍微折了一圈露出脚踝。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几秒，慕言又从衣柜里的抽屉里拿出两双袜子。
宁霂穿的是浅灰色运动裤和天蓝色T恤，慕言把人再一次把人推坐在床上，自己跪在床边把宁霂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帮宁霂把袜子也传好了。
“好了。”慕言满意地说。比昨天宁霂给他穿西装的时候还多了双袜子，满意。
至于西装穿起来比运动服麻烦得多这件事，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项链。”宁霂的声音传了过来。
慕言看向他，宁霂示意挂在架子上他一直带着的项链。
这是一条很普通的项链，银色的链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圆形木块。这是……
“不戴这个了。”宁霂站起身，走到衣柜前。
“为什么？你每天都戴这个吧。”慕言拿着项链问。
宁霂确实每天都带着这个项链，因为设计非常简单朴素，他这些没什么特别的日常服都可以搭。
也是因为每天都戴着，所以他根本没在意，或是说忘了，项链到底是谁送给他的。
是遇见送的。
是遇见送他的18岁生日礼物。
是遇见亲手做的送他的18岁生日礼物。
是遇见用他用坏了的画架亲手做的送他的18岁生日礼物。
“不戴了。”宁霂又说，拿出两件薄外套递给慕言一件，“快走了，你迟到了。”
慕言看着快步离开的人，又看了看手里的项链，把它挂回了原处。
走出卧室的时候宁霂已经换好了鞋在等他。
“霂宝宝。”慕言慢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戴这个？”他拿的是自己的项链，一个……镶满了玻璃的项链递给宁霂。
这个项链浮夸的地步在于，它就连链子上……都镶满了细钻。
所以但凡有点光，戴着他的人就会发光。
“你这个，我穿这样，不合适吧。”宁霂身上就是一套非常普通且朴素的运动服。
“你这衣服能买我几个项链了吧。”慕言笑了。
宁霂不置可否，他身上的是某个新锐设计师的品牌，价格也确实不低。
“你戴着玩吧。”慕言绕到宁霂身后把项链给他戴上，又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就是想在大老板身上留点我的痕迹。”
“身上本来就有很多你的痕迹吧。”宁霂小声说。
昨晚慕言对他后背脖子肩膀又咬又啃，早上他洗漱的时候看到了一片片不堪入目的痕迹。
慕言微微扯开宁霂的T恤看向衣服里面，“确实很多痕迹哈。”之前太专注于给宁霂穿好衣服，他都没发现这些痕迹。
心情莫名就好了很多。
到柳大的时候刚刚过10点，慕言最后还是迟到了十几分钟。
“我走了霂宝宝，明天见。”慕言在宁霂唇上留下了个吻。
“嗯。”宁霂抓了抓慕言的手。
慕言下了车，又对宁霂挥了挥手，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挥了挥手。
“交女朋友了？”汪平烁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专注于和男朋友打招呼的人被吓了一跳，“烁烁，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
“心情这么好，看来是真的。唉~好多妹子要伤心了~”汪平烁夸张地说。
慕言心情好就喜欢给人乱起外号，叫得越肉麻就说明心情越好，这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的事。
“不过……”汪平烁画风一转。
“嗯？”慕言微微转身，对还在原地的宁霂又挥了挥手。
汪平烁看向宁霂的车的方向，“你这个女朋友……很有钱？”
“嗯？”慕言看向汪平烁。
“你不会是……”汪平烁看了看周围，小声说：“不会被包养了吧？那种有钱的阿……大姐姐？”
慕言笑了，“不是，我怎么就被包养了？烁烁你这脑袋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啊？”
汪平烁咳了一声，“她那车，不便宜啊。我不是怕你被如狼似虎的大姐姐骗了吗？”
慕言看向还等在原地的人，有钱应该是有的，不过“如狼似虎”和“大姐姐”，就和他乖巧又容易炸毛的大老板不一样了。
“我这么精明怎么会被骗。”慕言说。
“行吧，”汪平烁没再继续说，这种事慕言心里有个数就行了，“反正你自己小心点就行了。”
“知道了，烁烁你原来这么关心我啊。”慕言揽住汪平烁的肩。
汪平烁叹了口气，“是啊，咱俩从大一就是室友，他们都搬走了就剩咱俩了。虽然你有事不告诉我，我也不能让你被大姐姐骗了啊。”
慕言的手紧了紧，“不会被骗的，以后有机会给你介绍。”
汪平烁看了慕言一眼，又看向前面，“嗯。”
男生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你不是有早课，迟到了吧。”汪平烁说。
“早迟到了。”慕言手机震了一下。
霂宝宝：还要抱多久
慕言笑了一下，松开了汪平烁的肩膀。
“还去吗？不去陪我去图书馆？”汪平烁是学法律的，平时没课都是泡在图书馆。
慕言有个毛病，就是不喜欢迟到，如果迟到了，他宁愿不去了，“行啊，陪你去呗。中午请我吃饭啊。”
“行吧。”汪平烁说。
“要感谢烁烁这么关心我啊~”慕言隐晦地对身后挥了挥手。
介于慕言是在宁霂家过的夜，身上除了手机钱包什么也没有，汪平烁陪慕言回宿舍拿了书才去的图书馆。
宁霂之后也没有再发消息来。
慕言也没有发消息过去。
大老板下午要去开会，大概会很忙，慕言也识相地没有去打扰。
和社会人士交往就是要有这种觉悟，慕言笑着叹了口气。
他真是太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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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总。”宁霂握住关总的手。
“不用这么正式。”关总今天也没穿西装，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你先看看地方，就是那边的墙。”关总指向后面最大的一面空着的墙。“画什么都随便你，你觉得合适就行。”
宁霂以前也接触过一些比较随性的甲方，但多少会提出个大致方向，想要什么效果之类的。像关总这种完全放手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您想画什么类型的？人物？风景？物体？”他说了好几个选择。
“你决定，都可以。”关总还是没提出意见。
“餐厅是要走什么风格？”宁霂换了个问题。
“随意慵懒风。”关总说。“其中带着中式元素。”
店里现在基本上就是刷了个大白墙，什么装饰都没有，就连他们现在坐的椅子都能看出是临时搬过来的。
确实是能看出随意慵懒。
“你先画，我让他们等你画完了，再根据成品准备桌椅装饰。”关总又说。
可对于宁霂来说，这能画的就太多了。
“关总，你还是大概讲一下想要什么效果吧。”如果是他自己的作品，那他肯定有很多的想法，可这毕竟是份工作，不可能那么随意。
“我就说都可以。”关总又挥了挥手，“你想怎么画都可以。”
宁霂还能说什么。
“那……好吧。我想想怎么画，过几天给您几个初稿看看吧。”
“行，店里钥匙我让他们给你准备一份，你想过来看看、想开始画都随便，不用再特意和我说了。我把我助理的联系方式给你，你有事直接和他沟通就行了。”关总说完站起了身就要走。
宁霂跟着起身，还没开口关总又说：“对了，还有费用。我问过李邵你的作品一般在什么价位，就按照三倍算。材料什么的你自己看着买，我们这边的人也不懂。反正挑好东西用，不用给我省钱。怎么样？”
既然已经问过李邵了，那肯定就是那边同意了的价钱，而关总提的价格也确实比他以前接过类似的工作要高一些。
“没问题。”宁霂爽快地说。
“行，”关总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宁霂握了上去。
“你要再看看还是走了？”关总问。
“我再转转，看看建筑风格什么的。”宁霂说，“方便吗？”
“方便。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助理大概半个小时到，你和他说就行。”关总随意地说。
“好。”
关总走了之后，宁霂松了口气。
他还是不擅长直接和甲方爸爸见面，就算是关总这么随和的甲方爸爸也不擅长。而且关总虽然没有提任何要求，从某方面来说，却比提了要求，更难伺候。
万一做出来，就是说感觉不对，或者不是他想的那样，就更麻烦了。
想法这种事，每个人都不一样，太抽象了。
所以宁霂决定先看看餐厅的建筑风格和平面设计图，就算现在还只是大白墙，也还是有风格的，他可以让画往那边靠。
他拿出包里的画册，简单几笔把房间的平面图画了出来。
窗户和门现在是简单封上而已，应该是之后还要换，但形状都是偏圆形的，可以看出来大概想走中式风一点。这个关总之前也和他说过了，不然也不会找他来画壁画了。
整个餐厅的面积还是很大的，他负责的这面墙也有5米×3米了，所以肯定不能画太小家子气的图。
宁霂里里外外转了4、5圈，保证把每个角落都记录下来才算是完成了这项工作。
“您好。”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穿着西装，一丝不苟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时的宁霂正抱着画板坐在房间中间的地板上。
“啊，您好。”他连忙站起来，“我是宁霂，关总请我画壁画的。”
“我知道，我是关总的助理，您叫我阿纯就可以。”男人报出了完全不符合他形象的名字。
“阿……纯哥。”宁霂最后说。
阿纯浅浅笑了一下，“关总已经和您说过了吧？主要工作就是画这面墙的壁画。”阿纯指向一边的墙壁，“薪酬是……”他报了个数。
“嗯，关总刚和我说过了。”宁霂说。
阿纯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沓纸，“那您先看看合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
看到合同的瞬间宁霂有些难受，以前他不管签什么都是要先给遇见看的，对方说可以他才会签。
可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
“好。”他拿过合同潦草地签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