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平时去酒吧基本上都是去Wild,这家酒吧只有是之前和宁霂水哥他们来过一次,不过印象到时挺好的,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人。找了张空着的卡座坐下后,他问苏涟和容友琛,“来过吗?”
“我一边去北城那边比较多,我们学校在那边。”容友琛说的北城算是柳市另一个商业中心,和他们这边有点距离,也是年轻人的聚集地之一。
“我和同学来过几次,他家酒调的不错。”苏涟对服务生挥了挥手。
“你应该是去夜店才对吧。”慕言作为发小,直接戳穿他。
苏涟一脸坏笑,“是啊,你呢?平常去的好像是W……”
一个单词没说完,慕言连忙打断了他,“方瑜哥,想喝什么?要不让涟哥给你推荐个好喝的.”
方瑜正像好奇宝宝似的左看右看,没注意两人之间的小小交流,听到这话才收回视线,“我哪知道喝什么,你们点就好,今天我请客。”
“诶,这可不行。”宁霂伸出手阻止,“我才是年纪最大的,这你可不能和我抢。”
“那我永远年纪追不上你啊。”方瑜这次逻辑倒是很清晰,没有随便被宁霂带跑。“这次算是带我见世面,我请客,下次霂哥你请,你年纪大。”
虽然是自己说的,但听到别人这么说宁霂还是不自觉的“啧”了一声,“怎么说的好像我七老八十了。要不你们还是叫我霂爷吧。”
“霂爷~”几人一点没客气,直接叫了一声。
宁霂依次指了指几个人,最后手落在了慕言的大腿上,接着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狠狠地捏了一下。
“几位喝点什么?”服务生刚好走过来,慕言的报复动作只能暂时忍下了。
“你们招牌给我来几杯,再调两杯度数低点的。”苏涟点完问几人,“还要别的吗?”
“我要杯scotch,on the rocks。”慕言说。
服务生点点头,走回了吧台。
“怎么点这么老头的酒。”苏涟问。
“喝个酒怎么还搞鄙视链。”慕言扯了扯嘴角,“就是突然想喝了。我自己请。”
“没事,我请就好。”方瑜说。
“你们这请来请去的,我不出个声表示一下好像不太好啊。”容友琛用脚撞了旁边的方瑜一下。“我请!”
“好!”几人又是异常默契地应了一声。
容友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靠在了方瑜肩上,“瑜哥,你怎么也欺负我。”
方瑜立刻就投降了,“我请客,不用你请。”
容友琛露出一点眼睛看向其他三人,即使是这么一点点的眼神,也能看出他嘚瑟的神情,“还好有我瑜哥罩我。”
酒上得很快,慕言把一杯低度数的调酒放到方瑜面前,“喝慢点啊,我们今天可不是奔着喝挂了去的。”
“那是奔着什么啊?”苏涟自己拿了杯度数高点的。
“奔着……”请客的人接过了话,“友情?”他试探地开口。
“敬友情!”今晚第三次,几人默契出声。
之后的气氛也没那么严肃,你和我聊几句,我和他聊几句,不想说话了就安静喝酒。
“方瑜。”宁霂低声对方瑜说。
“嗯?”方瑜刚喝了口酒,微微蹙着眉头靠近宁霂。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宁霂顿了一下,清了清喉咙,“就是,你有没有别的名字?我一个……朋友,他……他也叫小鱼,就是……”
宁霂说的艰难,但方瑜也听懂了,笑了一下,“我朋友都叫我仔仔,你也可以这么叫。”
虽然感谢方瑜的善解人意,但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怎么会叫仔仔?”
柳市处于北方,按理说是不会有“仔仔”这种称呼的,也不怪宁霂觉得奇怪。
苏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容友琛换了位置,靠过来一把搂住方瑜的肩膀,“什么仔?说什么呢?”
方瑜解释,“霂哥问我有没有别的名字,我就说我朋友都叫我仔仔。”
“仔仔?为什么是仔仔?”果不其然,一桌子北方人对这个称呼充满了好奇。
“大概是我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吧,我爸有个朋友来我家玩,住了一阵子。那家人之前一直住南方,他家儿子,是个比我大两三岁的哥哥,就叫我仔仔。”方瑜说到这,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关系还是提到小时候不好意思了,脸上微微泛起红晕,“有一天我们一起去找我朋友玩,被他们听到了那个哥哥叫我仔仔,后来就一直这么叫了。”
“那你现在的同学也叫你仔仔吗?”容友琛问。
“只要是见过我以前的朋友,知道他们叫我仔仔,后来基本上都跟着叫了。”方瑜说。
“那我也叫,仔仔~”苏涟特意掐着嗓子,装模作样地学者南方口音说。
“仔仔~”慕言也跟着凑热闹。
“仔仔哥~”容友琛说。
“仔仔哥是什么鬼。”苏涟推了推凑过来的容友琛。
“是爱称,爱称。”容友琛又靠了过来。
“容容弟~”苏涟反手抱住容友琛,“以后都叫爱称算了。”
“不要,我这名字太恶心了。”容友琛果断拒绝,“你敢叫我就叫你涟涟。”
“叫呗,我无所谓。”苏涟拉着容友琛左摇右晃地,“宿舍里什么没听过。”
“那我还真没听过。”容友琛喝了口酒,“我们四人间,其他三个整天人模狗样,讲究得很,我在他们面前,连脏话都不敢讲,总觉得自己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还是第一次听说,一般不都是被带的各种没底线。”苏涟一脸坏笑,“说,你有没有光着钻室友被窝,哼哼唧唧求侍寝。”
“涟哥玩的花。”
“我有过。”
宁霂和方瑜同时开口,但显然后者的话更有震撼力。
“你居然是这样的仔仔!”苏涟说。
“仔仔哥!”这是容友琛。
“牛逼。”这是慕言的评价。
方瑜喝了口酒给自己壮胆,“就有一年冬天,我们宿舍楼有天半夜停电了,特别冷。我舍友就提议,两个两个睡一起,抱着暖和点,本来我们其他几个人是打算忍忍算了。后来实在太冷了,我就和舍友睡一起了。”
“那怎么是光着的,仔仔哥不要偏离重点。”容友琛用自己的酒杯碰了方瑜的一下。
方瑜于是又喝了一小口,“他们说正好可以证实一下那个传闻。”
“哪个传闻?”宁霂笑着接了一句。
“光着抱一起是不是比穿衣服更暖和。”
苏涟装模作样地抱住胸,“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仔仔!”
“我是猜拳输了。”方瑜解释了一句,但为时已晚,其他几人已经就着“方瑜光着抱舍友睡觉”的话题聊远了。
“诶,仔仔哥。”容友琛碰了碰方瑜的手臂,“你是光着的不够吧。如果要证实光着抱一起是不是比穿衣服暖和,被你抱着的那个,也要是光着才行吧。”
……
几人的欢呼声引来了隔壁卡座的人的侧目,但闹开了的几个大男孩谁也没在意,在吵吵闹闹的酒吧里他们的动静并不算太过分。
“那结果呢?”宁霂问。
“不知道……”方瑜说到这有点底气不足的感觉,“还没来得及觉得暖不暖和,暖气就来了……”
于是又是一阵爆笑。
“当时太尴尬了,我们四个都沉默了,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都没说话。”直男尴尬的点就是这么的神奇,明明是自己打的赌,但尴尬起来也是真的尴尬。
笑够了之后,苏涟找服务生要了几个筛盅,准备带第一次来酒吧的仔仔哥继续体验成年人的快乐。
大致讲了一遍规则游戏就开始了。
该说方瑜不愧是学理工的,对数字还是比较敏感呢,还是该说宁霂真的不看骰子就乱叫呢,反正是玩了3局宁霂就输了3局,还都是被方瑜开的。
“要不我不开了吧。”看着宁霂喝下第三个shot,方瑜忍不住说,毕竟他还指着对方陪他对稿子呢。先把人家灌醉了算怎么回事。
“那不行,对于这种连自己有什么都不看就乱叫的人,就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苏涟再放了一个shot在宁霂面前。
宁霂“啧”了一声,“看不起谁呢。”把shot杯推远了一点。
“看不起谁应该很明显吧。”苏涟笑嘻嘻的说。
“再来再来。”宁霂再次表现出了又菜又爱玩的本性,不轻不重地在苏涟手背上拍了一下,“闭上你的乌鸦嘴。”
“我不乌鸦你也赢不了啊。”苏涟笑了笑没在意。
然而下一局宁霂真的没输,慕言开了苏涟的,识破了他的虚张声势。
“没办法啊,人家有人罩着。”苏涟装模作样地啜泣了两下,乖乖把刚刚推到宁霂面前的酒喝完。
后面几人玩得都不怎么专注,酒量不好的已经快坐不住了,酒量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默默拼起了酒。反正最后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行五个人,喝醉的程度有的一拼,只能互相搀扶着走出Drift。
“慕言你带着霂哥走?”苏涟大着舌头问。
“嗯。”慕言牢牢抱住靠在他肩上的人。
“那这两个我带走……”苏涟还没说完,容友琛就发出了抗议的声音,“是我们两个带这个走。”他示意一直低着头的方瑜。
“行行行,走吧琛哥。”苏涟没纠结谁送谁的问题,架着方瑜走远了,最后只留下一句,“你们自己小心。”
“走吧,霂宝宝。”身边没有别人了,慕言的称呼立刻换。
“嗯。”宁霂抬起头,“走走吧。”
“……走什么,快点打车回去睡觉了。”慕言说。
“慕言。”宁霂突如其来地叫了他的大名。“到现在了,还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吗?”
说完他挣脱了慕言的怀抱,一个人自顾自地往自家方向走去,脚步居然一点都没有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