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
你艰难地睁开充血的双眼,目光里是围在病床边失声痛哭的妈妈和成员们。
看着她们脸上悲伤的神情你疲惫地合上沉重的眼皮,试图宽慰的话想要脱口而出却发现张不开口,只感觉真的很累,很累很累,很想舒服地睡一觉,可是担心闭上眼睛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要,不要睡!”
耳边传来呼喊,你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声音,唯一能回应的是苍白的脸庞上挤出一丝笑意。
可是我真的好困啊……闭上眼睛会直接睡过去。
残留的神志意识不清,你微微睁着的眼睛努力看清楚这最后一刻守在身边的人。
处在生死边缘的你发觉自己的呼吸气若游丝,在最后看了一眼模糊的人影后眼神彻底失去原有的波动无力地合在一起。
并非记忆中的走马灯,似是解脱般的灵魂抽离,你听着沉闷的啜泣声缓缓推开眼前透着光影的大门。
等再看清光源时你终于感受到身体有了一点力气,尽管知道身体不再属于自己却如释重负地从本体脱离,你抬起头看着趴在床边哭得伤心的mina抬起手轻抚她的头发。
“不要伤心。”
触碰着她的脸颊你感知到她的温度,可是指尖的冰凉似乎总是将自己和她隔开。
一声声悲痛的哭喊划破走廊里冰冷的寂静,掺杂着血液的泪水顺着床边的栏杆砸落在地板上。
……
“我失去了父母现在又变成了失去孩子的一个人。”
自你离开后不想把眼泪感染到其他人的妈妈始终坚持没有流下一滴泪水却在看到死亡证明的刹那间终于忍不住躲进mina的怀里放声痛哭。
爱人她不知从何安慰,妈妈她不知从何说起,此刻两个相似的人因为同一个爱的人将不同情感的泪水掺杂在一起共同怀念着同一个人。
葬礼和追悼会上少见白菊和□□,多的是香气经久不衰的百合花,场馆外更是遍地摆满了你钟爱的洋式桔梗和甘菊还有粉丝们送来的白玫瑰和茉莉。
即便你离开了也总有人会记得你曾说过白玫瑰和茉莉是世界上最纯洁的搭配。
未融化的积雪像悲伤过后的遗址,像不知是否会重逢的遗憾,像比爱而不得好一些的一瞬错过。
妈妈没有向亲友来宾诉说自己的悲痛,在你没有留下任何遗言的状况下她和你达成形式上的思想统一,为了不让真正怀念你的人感到另外的悲伤,她将自己内心的痛苦默默消化。
她此刻想在某处看着自己强装镇定的你一定会毫无顾忌地冲过来抱住自己安慰,像那天安慰失去父母的孩子一样,这次她失去了孩子。
至今还未完全回过神接受现实的成员们在葬礼期间全都哭成泪人,每个人的墨镜下都藏匿着红肿的眼睛和倦怠的乌青。
勉强站稳的娜琏变成走路需要靠队友搀扶的“大姐”,多贤被泪水浸湿的手帕不间断地换了一条又一条,等一切结束后即便今后还有小分队活动的sana也坚持不住一度陷入晕厥。
或许,只有当你离开以后那些不善的人心才开始产生愧疚,犯过错误的人也开始忏悔自己曾经的过错,留言墙上多出预期的便利贴和多到摆放不开的各种浅色花束是最好的道歉证明。
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那么爱花的女孩,会怀抱着花束发呆然后露出明媚笑容的女孩,永远离开了,这片“最后的花海”是所有人为你打造的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
直到后来,在回味前不久留下的记忆中大家后知后觉你有对所有人告过别。
提及改变,有关你的舞蹈动作都进行了仿佛就在眼前或者指向天空的改编,公司打算每年都发帖庆祝你的生日但假装忌日不存在,唯粉在外默契地不提那天之后发生的事……
或许多年后你的名字会成为后辈不敢提及的存在,可一代人的记忆是不会随着时间被轻易抹去的。
就像回到那年盛夏落幕前初听Rewind时的片刻冥想,初听时只感到离别时刻的落寞与忧愁,多年间的回味也是在孤寂与惋惜之间横跳,如今物是人非却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骤然的离去让那封在跨年夜起稿的纸页泛黄的信件重见天日,成员们在死气沉沉的练习室里似乎感受到你的存在,可是这里非但看不到你的身影还充斥着这些年从未见过的一片忧愁,平日里充满欢声笑语的整个世界都被哀伤笼罩。
逐渐弱化的团队地位,悄然溜走的队内实权,都可以作为你离开后队友们佯装镇定的理由。
可是她们又怎么会真的在意那些你都不重视的表面,在看不到的地方你依然是她们每个人心里有份量的存在。
你窥探命运,却不知自己是命运中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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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叫我Mina吧。”
是和我一样来自美国的同龄人,我格外热情地主动向你打了招呼。
“Salley?很好听,像公主,我的英文名字是Sharon。”
得知你可以用简单的日语进行日常沟通我怀着期待的心情忍不住和你多聊了两句,这不同寻常的举动让两个朋友有些疑惑。
来得比我还要晚但是学习韩语的进度却和我一样,是很厉害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