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树下的叶片堆满心房，《阳光下的星星》又将自己诱骗进朦胧诗。

如果爱上那个人只是一个梦境，醒来后又该如何重新睡去。

她试图用死去证明活过。

“吃过晚饭喂一次鱼。”

妈妈的一句话将她从臆想中暂时拉回现实，那企图离开的欲望得以终止。

“妈妈，对面的那家花店呢？我以前经常坐在窗边发呆，那里的店长是我们家的邻居。”

“对面没有花店。”妈妈不假思索的这句话无形中扑灭她的最后一丝希望，过后妈妈看向窗外眼神变得平静，“今天外面风大，我去看看外公外婆，你自己在店里玩。”

妈妈把平板解锁后摆在她面前，随后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妈妈回来后天已经黑了，在黑暗中看着那双盯着发光的屏幕发呆的眼睛只好无奈地把灯打开。

妈妈从她身边走过径直来到鱼缸一侧喂食，而她则像是还没有回神一样丝毫未察觉自己也没有吃晚饭只顾靠在鱼缸边继续发呆。

“妈妈，外公外婆在哪里？”

“外公外婆在老宅。”

“那地铁为什么会脱轨？”

“地铁没有脱轨，地铁站是在翻修。”

“我想见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在老宅，你见不到了。”

“那你为什么可以去？”

“我是和外公外婆同样的人。”

“什么同样的人？”

“和你不同的人。”

“你为什么赶在吃晚饭之前去？”

“因为只有太阳落山才能见到。”

“我明天也想去。”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

“可现在是秋天。”

“今天是1月17号。”

她步履沉重地一路跑回家，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一路上艰难得好比脚上承载着千斤重的石头。

回到家她熟练地在客厅的抽屉里翻找出病历本，不出所料精神疾病的字样赫然呈现在眼前。

“恩宥，妈妈一定会救你的。”

“我没有得病，我不是疯子……”

她止不住自顾自地碎碎念，紧接着是久违却依旧无法接受的头痛欲裂。

或许，再死一次。

……

“分裂症状确实趋向严重，近期药物还是不能停，我再加强剂量试一试，过段时间复诊看看情况。”

“我不吃药……”她听到医生的话害怕地看了一眼妈妈转身跑走，一边向外走一边自言自语，“我有药，我有药……”

此刻她想的是TWICE，想的是自己深爱的爱人，那是她赖以生存的解药。

她幡然醒悟，幻想才是她的止疼药。

“千医生，医药费用能不能缓一缓？”

“你也不容易，别忘告知财务。”

她看着妈妈靠在墙边内心煎熬的样子转头看向窗外，谁也不确定地面上厚重的积雪和半空中乱舞的冰雹能不能让她熬过这个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