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
第二天他还是送了程姝到班里,也联系了那个小孩的家长,只不过目的从威慑变成了道歉,能上这个私立学校的孩子家里都非富即贵,男生的父母也是有社会地位的人,眼瞅着自己的心肝宝贝顶着一边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窝囊的回来了,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但陆家远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哪怕陆骁也还只是一个半大少年,唯一继承人亲自登门致歉,诚意到这了,再大的火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
儿子还不争气的忏悔,哭的鼻涕都止不住:“程哥....呜呜呜我程哥太牛逼了,他是我见过最好看最厉害的男生呜呜呜.....”
陆家大概有祖传的高个基因,少年的身条短短一两年就如同雨后春笋般生长,已经高出程姝不只一截,两人站在一起时一点也不像好友,要说像兄弟,两人迥异的外貌又实在让人说不出口,有跟陆骁半生不熟的同学不了解情况,总会咧着嘴调侃:“课间来找你的小漂亮是谁啊,童养媳吗这是。”
陆骁不语,只一味微笑,那笑容中已经能窥见日后压迫感,久而久之,没人再嘴上没把门的到他面前开这种滥俗的玩笑,尽管陆骁从未当众声明过程姝的身份,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默认程姝陆家二儿子的地位,不敢轻视,暗自揣测陆骁不明说的原因,无非是害怕日后财产继承上出了问题,亦或是产生什么其他的谣言。
可实际上,他是否把程姝全心全意的当成亲弟弟,这一个本不应该成为需要思索的问题,点点头的事,就连有一半血缘关系的陆总余都无法撼动他分毫,由他自顾自认养照顾的程姝又怎么会造成威胁,但陆骁本人却总是感觉说不清,也不想去说,唯一明了的,就是他从没有产生过其他家庭中兄弟亲情之间难免的排斥和厌烦,有的只是与日俱增的珍视与喜爱。
想不明白的就不要再想,反正他们还小,日子还长着,未来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能用来思考,终究能找到一个答案。
那天跟往常一样,陆骁拉着程姝的手,两个人都没有换下校服,一边散步一边往回走,往陆总余住的小楼里走,原先他们还要先吃过晚饭,但前不久程姝说陆总余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他一放学就得赶紧回到青年身边。
陆骁同意了,也没什么能拒绝的理由,这个变化让他最近愈发觉得陆总余的存在碍眼起来,这份不愉快动摇了他对那个私生子放任自流的政策,开始寻思着要给陆总余找个工作或是爱好,比如旅旅游什么的,总之最好能搬出去,过他自己的日子。
陆总余有抑郁症的事情不是秘密,也给他请过心理医生,其中不乏一些名校的教授专家,来一批去一批,最后请医生的作用变成了开药吃药,陆总余选择了沉沦,忽视岸边人伸出来的援手,没人会跳进去救他,也没人能救得了他,陆骁看的明白,他不在意罢了,等程姝再长大些,跟陆总余精神断奶,这个人将会被他彻底从家里移除。
程姝停下脚步:“我到了,拜拜。”
陆骁看着他背着书包跑进去,直到背影完全消失,才沿着石子路折返。
正值夏季,雨总是说下就下,夜深人静,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突然,远处的天边传来一阵低沉的闷雷声,仿佛是巨兽在黑暗中低吼,打破了这宁静的夜。乌云迅速汇聚,如同一匹巨大的黑色绸缎,从天边蔓延而来,遮蔽了明月和繁星,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世界,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
倾盆大雨瓢泼而下,陆骁在睡梦中惊醒,迷蒙间望向窗外,偌大的庄园笼罩在阴沉的夜色中,几束手电筒光偶尔划过,是佣人在检查是否有哪里被风刮到,看上去总体一切正常。
程姝是不害怕夜雨天的,甚至还会感到兴奋,曾经也遇到突降暴雨或者暴雪的情况,程姝总是会好奇的爬在窗边,在安全的位置观察着外界,一看就是好久好久。
明天又该赖床了,陆骁想着,再度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