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不解地问:“为什么?”
顾念秋张嘴便来:“咱们既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亲戚关系,我为什么要认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呀?”
季春微抿薄唇,思忖片刻后接着问:“结义兄妹自古有之,合情合理合法。”
“你怎么还不明白?”顾念秋都替傻小子着急,捏着自己的手指道:“我不需要哥哥,也不会认其他男人做哥哥,除非那人本身就是我哥。”
季春郁闷,“可是在本官心中……”
顾念秋打断他的话:“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是顾念秋,不是季念秋,我也不愿意做替身。”
这话说的有些冲动,说完顾念秋心里感到内疚,是她一手造就了痛苦的季春,让他失去父母,失去妹妹,让他在这偌大世界里孤苦伶仃,没有一个亲人。
现在有机会补偿了,却还要狠心伤害他,顾念秋虽然于心不忍,但也不愿失去自我扮做别人活着。
季春沉默不语,开始反思自己,也发觉这样做人家姑娘太过分,便没再提这件事。
马车突然停下,听司淮落稳脚凳,而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前门大街到了。”
“知了。”季春不耐地回应司淮,转头对上顾念秋的眼睛时又是另一番温柔,柔声细语道:“走吧。”
季春率先下车,回头来接顾念秋。顾念秋看着停在半空中的大掌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伸到季春的掌心里,踏着脚凳下车。
脚步落地的那一刻,顾念秋收回自己的手,低低道了声“谢谢”。
当自己知道一个男人只把自己当妹妹的时候,这感觉太别扭了,总是怀疑自己的吸引力有问题。
顾念秋漫不经心朝前走,无心欣赏周边美景,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去。季春跟在她身后,根本不知如何与顾念秋相处。
司淮望着两人的背影,无奈摇头。
前面一群人围着一个说书先生,播新闻一样再讲小徒弟搜罗来的奇闻异事,“接下来讲的可是一桩奇谈。世人皆知锦衣卫身份地位不如西厂,可世人也知道现任锦衣卫指挥使是皇后亲爹,据传,近日锦衣卫有两人莫名失踪,锦衣卫指挥使张何张大人怀疑西厂督主无故缉人,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到底是锦衣卫厉害呢?还是西厂厉害呢?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接下来是铜板与铜锣的碰撞声,叮叮咣咣的。
顾念秋听得津津有味,好消息冲淡了心中烦恼,脸上洋溢起舒心笑意。
这可是一出好戏,打吧,她倒想看看哪方势力能赢。
“哐当”一声,十辆一定的银子落在乞钱的铜锣里,吓了收钱的小伙计一跳,手忙脚乱不让铜板掉出来。
按照抛物线原理锁定扔赏钱那人,顾念秋舒然侧目,却发现那人正是季春,不由得眯起眼睛。
这是干什么?显摆自己有钱吗?
季春侧眸看着顾念秋,好看的丹凤眼里尽是得意。
顾念秋不可思议道:“赏钱就赏钱,你给那么多干什么。”
季春悠悠道:“能博你一笑,再多赏钱也是值得的。”
顾念秋:“……”
在现代她是个苦逼文艺青年,没能体会到土豪玩法,尽然在二次元体会了,果然幻想比现实给力。
一队官兵横冲直撞敢来,众人呼啦一下子散开,说书先生连桌子都不要了,一把扯下桌布遮脸逃离。顷刻间,热闹地带人去楼空,只剩一地垃圾。
这一幕看得顾念秋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以古代为背景的世界,也有类似城/管一般的公职人员存在。
威武霸气的巡逻兵逮住两个腿脚慢的百姓,凶神恶煞地喝问:“是谁在这里造谣生事?”
那百姓是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看穿着打扮应该是贫民阶层,无权无势胆子又小,被官兵抓住训话,吓得抱拳求饶:“俺们都是小老百姓,就是出门听个乐子,其他可什么也不知道啊,俺们可和说书先生没有任何瓜葛,官老爷们你就放了我吧。”
官兵愤怒地瞪眼,甩了那百姓一巴掌,一脚将人踹倒在地,抽出腰间大刀架在百姓脖子上,挑眉瞪目骂道:“逆贼休想狡辩,尔等聚众闹事,编排当朝国丈,拒不伏法,亦不愿供出同伙,信不信老子将你就地正法。”
说着握了握手中大刀,摆明了以势压人。
顾念秋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握住官兵的手腕,挑眉道:“等一下。”
官兵抬眼一瞧,发现阻拦她的是个女子,嗤笑一声,猥琐地舔了舔唇,眼底是满满地轻薄与无礼,“姑娘迫不及待抓住小爷的胳膊不放,可是寂寞空虚,是想求小爷慰藉心灵吗?”
本来顾念秋准备了一堆大道理,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没想到碰到一个低贱货,大道理也不用讲了,顾念秋蓦地抬腿,绣花鞋直攻那人下盘。
只听那人“啊”地一声惨叫,兵刃脱手,化身“捂裆派”,痛苦地呼喊:“小娘们儿,老子非宰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