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请柬,“不加班的话,我尽量到场,加班的话,我向老板请个假来,他对这种事一般会批假。”
安黛云连连笑道:“好的好的。”
纪星遥想到他有事要问她,顿时拉下脸:“你说净林寺有我玉的吊坠卖,我前两天去看了,庙里没有,你到底在哪买的。”
他不去牛首峰,就不会碰到幽煞,不会搞不见扶光剑,更不会被沈绍押在沈家不给走,浪费他时间,还挨老板折磨。
安黛云一副伤心欲绝模样,苦笑:“可能是我记错了,过去那么多年,你就因为这个来质问你妈妈?”
纪星遥最见不得她这样。
他撇开脸:“我没有怪你。”
安黛云道:“你不怪妈妈就好,妈为了你和纪眠操碎不少心。”
纪星遥不想过多扯情感问题,道:“我先回去了。”
“你不留下吃饭吗?”安黛云挽留他。
“不了,没胃口了。”
被周洄一搅和,他瞬间没了胃口吃饭,倒不如回公寓点外卖。
纪星遥走出房间,她立刻收去窘态,咬牙:“不好好珍惜那玉,烂了我上哪帮你再找一条新的,根本找不到那个人。”
提起那个人,她眼底闪过异样。
是他把纪星遥带到她身边。
她平复呼吸来到梳妆镜子,镜中人苗条优雅,婀娜多姿,浓密长发垂在肩上,五官保养得不错,除了眼角有细小的皱纹。
她绝对不能失去这样的生活,周家富太的地位全靠她一步步走来,谁都不能阻止她往上走。
窗外汽车驶进黑暗,车灯打亮前方夜路。
安黛云扯起冷笑。
她本不想搬来她妹的借口,奈何纪星遥印象中只有她妹这个亲戚。
换作别人,他未必愿意来参加。
哪怕不择手段,她也要叫他来现场。
主角可是她儿子。
她坐在镜前梳起柔顺的鬓发,整理仪容。
终于要到了,她等这一时刻等的太久了。
纪星遥你别怪我。
我养你这么多年,总该回报我了。
......
老板性子急,整天催人赶任务进度,没过多久赶出了甲方的单子。
纪星遥趴在桌上,一脸操劳过度。
何倩揉了揉腰背,疯狂吐槽:“酸死了,老板真不把我们当人看,就知道催催催,我们是人,不是机器。”
纪星遥耷拉脸,懒懒地说:“就是。”
何倩涂扭完脖子,便抹口红整理着装,期待地看他:“今天任务赶完了,可以提前下班,正巧我肚子饿的厉害,我们去商场吃顿饭呗。”
拉来一个帅哥陪去逛商场吃饭,多有面子。
她想想就兴奋。
纪星遥支起身托腮笑道:“我今天有事,不能陪倩姐你吃饭。”
他笑的眉目弯弯,眸子透明黑亮,搭配精致的五官,简直是行走的画报。
何倩一时没法移开眼:“你有什么事,笑得如此开心。”
纪星遥伸懒腰:“早点下班当然开心,顺道参加婚礼,有大把宴席可以吃,最近吃饭没劲,换换口味。”
何倩沉迷他的脸没听清内容,睁大双眼:“好小子你要结婚了,全公司的女生不得哭晕在厕所?你和谁结婚,漂亮吗?公司里的还是外面的人。”
纪星遥一脸“你在说哪门子的屁话”。
他拿来请柬给她看:“不是我结婚,是我小姨。”
何倩打开信封恍然大悟,捂住胸口说:“早说,不然我明早就要造你的谣了。”
纪星遥抽回请柬拍她头:“你不要给我瞎安头衔,惹来麻烦。”
何倩嘿嘿笑:“谁叫你长的帅有一堆迷妹。”
纪星遥没空跟她闲聊,请柬放进裤带,大摇大摆潇洒离去。
何倩望着他跳脱的背影陷入沉思。
请柬的地址哪来着。
宁康路岳府街一号。
那里可以举办婚礼?
纪星遥下到停车场口袋响起电话铃声,安黛云说:“星遥,我叫家里司机来接你去。”
他正拉开车门,说不用,他有车。
安黛云紧张说:“妈不放心,你没去过举办婚礼那地方,找不到在哪,还是让司机来接,他熟路开的快。”
纪星遥晃动车钥匙:“我又不是不会看导航,至于吗,我下到停车场了。”
“以防万一嘛,婚礼在傍晚举行,就快到时间了,司机来到你公司大门,你别让他白跑一趟。”
安黛云的声音透过话筒落到寂静的空气,显得突兀。停车场昏暗无比,灯光拖着要死不活的调,灯芯滋滋滋响,忽明忽暗,四周幽黑,像无数双眼睛凝视他。
纪星遥靠在车边,耳朵贴近话筒,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但他摸不准哪里怪。
“得了,真是的,你早点说我就不下来找车了。”
伴随“砰”的一声,他关上车门,走出停车场。
下午气温依旧很高,他来回折腾出了点热汗,司机为他调低车内温度,冷气呼呼灌入后背,散去他身上的燥热。
他靠在车椅背,懒怠地说:“麻烦开快点,我不想听到我妈催促。”
司机恭顺:“明白少爷,我会开快一点,太太在那边等着你。”
“嗯。”纪星遥换了个坐姿。
司机透过后视镜,镜子反射出他百般聊赖划拉手机,打起游戏。
他穿了一件干净衬衫,头发细碎蓬松垂下,眉目低垂,眼睛清浅,蝶翼般的睫毛微微扑动,傍晚的阳光斜射入车窗,长睫投下淡淡的阴影。
多好看的一张脸,可惜要去做那种事。
纪星遥在周家不受宠他是知道的,周京锋和安黛云的不重视,周洄的处处针对,莫非他自卑和要强的心态作怪,通过攀上其他豪门出口气?
有钱人的观念我不懂。
司机默默从后视镜移开视线,专注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