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定理与失控摆锤

梅雨季的潮湿凝成水珠挂在示波器旋钮上时，宋逸声的膝盖正抵着陈清末的腿弯。双人实验台狭窄的空间里，雪松香混着薄荷糖的气息在过载的电路板上方交织。

"保持30度倾角。"陈清末的钢笔尾端戳在宋逸声虎口，将对方握着磁力计的手推向正确方位。段誉燃在后排举着被改装成电磁炮的雨伞怪叫："你俩这姿势像不像在跳探戈？"

宋逸声的耳尖在陈清末平缓的呼吸里发烫。他忽然发现对方镜片后的虹膜并非纯黑，而是掺着极淡的孔雀蓝，像是昨夜渗进物理笔记的墨渍。陈清末的袖扣擦过他手腕静脉，金属凉意激得监测仪上的正弦波突然紊乱。

警报声炸响的刹那，摆锤突然挣脱悬挂轴。陈清末扯着宋逸声后领扑向防护区，钢球擦着发梢掠过，在黑板砸出放射性裂痕。粉笔灰簌簌落在他们交叠的校服上，宋逸声的手掌垫在陈清末脑后，触到一截冰凉的金属链条。

"怀表链勾住扣子了。"陈清末的声音闷在他胸口震动。宋逸声低头看见CSQ-7的铭牌缠着自己第二颗纽扣，像是某种宿命的闭环。段誉燃举着冒烟的电磁伞冲过来时，运动发带沾满荧光粉："有人改写了摆锤程序！"

暴雨突然击穿实验室的沉默。在抢修电路板的蓝光里，陈清末的指尖划过宋逸声掌纹："你刚才心率128。"他的钢笔在潮湿的草稿纸上画出余弦曲线，却在峰值处晕开墨点——正是摆锤失控时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