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玻璃里反射出温柔的落日余晖,还有不明显的外套一角,凭背景细节看,大概是从楼下咖啡店回去的路上拍的。
陈淮之勾了勾嘴角,给她的状态点了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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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沈清嘉过得心惊胆战,羞赧大于愤怒。
她刻意调整生物钟,避开了最可能碰到陈淮之的时间段。
沈清嘉从没觉得自己运气那么好过,可心愿真的实现后,又没法完全开心起来。
钟琳坐在主位,关切地问:“清嘉,你怎么了?脸那么红。”
啪嗒一声,笔掉到桌面上,其余人眼光全扫过来,沈清嘉才回神,反应过来还在开会。
没好意思说自己在想什么,实在是燥。
今天中午做了个梦。梦里,场景拉回到喝酒后的晚上,陈淮之把她放到沙发,刚要走,她一把拉住,直接骑到他身上,解了他衬衫的扣子,动作行云流水、放浪形骸,真实得就像现实里做过一样。
沈清嘉承认,陈淮之身形确实好,可她又没见过。
哦,也不是,好多年前无意间撞到他刚洗澡出来。但是小男孩和成年人的身材可以比吗?不能吧,那为什么梦里的肉/体会如此清晰?
沈清嘉清了清嗓:“没事,就有点热。”
室内不过十度,外面阴雨连绵,热?
钟琳没再追问,交代完最后事项后散会,另外叫沈清嘉留下。
等人全离开会议室,钟琳通知今晚要去见一个客户,说是对面对她们现在正在磨的原创剧本很感兴趣,想进一步了解细节。
沈清嘉没有异议,只是不解:“可我不是主负责人哎。”
钟琳:“嗯,对方也知道,但亲自点名了你得到场。放心,我也会去。”
坐在出租车内,沈清嘉问对方是谁,钟琳报了个名字。沈清嘉觉得有点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给周岁发了几条信息后,打开搜索框。
网络上清一色的好评,瞧不出什么,沈清嘉觉得没意思,息屏休息。
车子停在当地一家高档酒楼前,包厢位于楼层最里面,从门口到大厅铺了长长的地毯,鞋跟踩上也寂静无声。
沈清嘉推开厚重的门,餐桌上坐了个陌生男人,面相和网图差别不大,还算顺眼,没多少这个年龄段的油腻,旁边还有一个女生,像是助手。
钟琳微笑:“王总好,让您久等了。”
王建扶了下眼镜,拉开椅子,示意沈清嘉坐过来。
沈清嘉和钟琳对了下眼神,坐下,不动声色观察。
包间装潢精致,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没有监控,封闭性好极好,像一个精心打造的牢笼。
沈清嘉没多少胃口,吃饭只走个形式,期间抽空看了眼周岁的发来的消息和图片:
【抱歉宝贝,我刚刚在忙,这会儿才看到。】
【这人不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公司老总吗?】
【当初有媒体拍到他和别的女人私下往来,不过很快就被压下去了,公关做得很牛,没多少人知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呢?】
看到这,沈清嘉终于想起来,张旭辰同她说过。
王健履历表面光鲜亮丽,实际就是个入赘的,靠抱老婆大腿才发展至今。
服务员上了最后一道甜品,沈清嘉瞟了一眼,正准备翻开剧本,被王健合上。
沈清嘉收回手,声音冷静:“王总,您喝多了。”
王健自顾自笑起来,手慢慢靠近她身后的椅背:“小姑娘那么敬业啊,吃饭还谈公事,别着急啊,等会儿再说也不迟。”
借助顶光,王健打量起来。
穿着平常,不暴露,奈何二十出头的年纪样貌和身材都是极佳。比初入职场的女孩要成熟一点,又比长期浸入名利场的女人少一点算计,妩媚和清纯恰到好处,最是拿人。
察觉出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沈清嘉感到一阵恶寒,虚握成拳,忍住没动手,在他碰到的前一秒躲开了。
男人面上显露出一丝愠怒,很快掩饰下去,秘书收到指示,寻了由头打发走钟琳,只剩下他们。
氛围瞬间变得寂静,已至可怖。
羊入虎口,王健有了耐性,诱着沈清嘉喝下红酒,沈清嘉适时拒绝:“抱歉王总,我酒精过敏。”
王健已经闷了好几杯,这会儿有了醉意,红得吓人:“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不就是个借口?一个人来这打拼多不容易啊,年纪轻轻的何必那么辛苦,你想要什么资源,只要听我的,我什么都能给……”
说着,男人突然扑过来,沈清嘉反应迅速,侧身躲过,曲起腿,膝盖毫不克制用力一顶。
王健发出痛苦的呻/吟,立刻弯腰捂住了腹部,等缓过来,眼睛猩红,嘴里操着淫/秽的词句,恶狠狠地盯着她:“还挺有劲?别给老子抓到你,否则有你好受的!”
症状逐渐发作,额头渐渐浮出冷汗,沈清嘉忍着不适,第一时间想去拉门,没拉开。就在她想要不要直接将对方打趴下时,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门被撞开,一个陌生女人闯了进来。
女人上来就是一耳光,扇得王健脸都歪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好啊你,我忙得要死要活,你居然敢背着我玩女人!”
沈清嘉在角落里深呼吸,想来这就是王健的老婆。
王健立刻没了刚才的气焰,颤颤巍巍:“老婆你听我解释——都是她!都是这个狐狸精故意勾引我,我明明拒绝了,她还非要贴上来!”
这还能倒打一耙?沈清嘉叹为观止。
女人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快步靠近,举起手也想扇过来,沈清嘉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想解释,耳边却萦绕着嗡嗡声,越来越不真实。
女人疼得五官扭曲,大叫起来,看到沈清嘉浮肿的皮肤,脸色大变,怒吼着:“放开!”
眼前变得模糊,沈清嘉松手,勉强撑着墙根没倒下。
眼见沈清嘉皮肤上冒出红斑,女人表情倏地变得难看,扔开,不顾形象地擦着手腕,边骂边拖着王健走了。
所有声音变得渺茫,餐盘七零八落,地上一片狼藉。沈清嘉绕过破碎的瓷片,冲到卫生间,两指并拢伸进喉咙按压,把刚才趁机吃进去的芒果催吐出来。
强撑着身体,沈清嘉打开龙头洗了把脸,原路折回,脚步打飘。
电话显示周岁来电,沈清嘉划开接通,在视野彻底消失前,被拉进一个怀中,裹着那股熟悉的柑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