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鸣洲的话把岳文琪给问沉默了。
岳文琪是家中长女,从小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婚姻是不可能由自己做主的,倒也不是她就这么平静的接受命运,实在是她身边的人也大都是和她一样的,对于他们这种人,利益要远比感情重要的多。
不过要说什么是喜欢,岳文琪不由想到她妹妹文珊,秦礼的妈妈。
岳文珊比她小三岁,许是有她这个长女顶着,岳文珊身上没那么重的担子,家里对她也相对宽容。
当岳文琪他们还在学金融、学管理的时候,她可以学着自己喜欢的钢琴,享受自由的灵魂,也正是因为给她自由过多,她遇到了家庭条件并不算优渥的秦致。
她和秦致偷偷交往,不惜未婚先孕来逼迫家里要和秦致在一起,结果当然是决裂,岳家就当没她这个女儿。
离家那天,岳文琪送的她。
岳文琪始终不理解她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可那时岳文珊的眼中泛着的光让岳文琪有一瞬的动容。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双手叠放在心口,脸上是满足的笑,她说:“姐姐,我知道你不理解,也知道你觉得我傻,但是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我能感受到自己的空洞在被填满。”
岳文琪不理解,这么富庶的人生,她有什么可空洞的。
岳文珊说:“姐姐,你体会过什么是爱吗?”
这句话让岳文琪沉默了,她的家庭是利益的结合,谈爱不适合他们,利益比爱更恒久,她也不懂什么是爱,她也曾问过岳文珊什么是她口中的爱。
岳文珊说:“大概就是每天看到对方就开心,和对方在一起就满足,独立时互有缺憾,拼凑在一起就是圆满。”
岳文珊说的太过抽象,岳文琪实在不明白,也就懒的去想了。
她的妹妹敏感又浪漫,总爱追寻一些在她看来不切实际的东西,她始终觉得岳文珊的爱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现实打败,就会明白在利益面前,爱不值一提,可直到岳文珊死,她都没有丝毫后悔。
沉吟半晌,岳文琪把岳文珊的话复述给了元鸣洲,元鸣洲听完,拧着眉头,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岳文琪也烦了:“我哪儿知道什么意思?你问你哥去,他肯定懂。”
秦礼是岳文珊和秦致的孩子,更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者,比起她,秦礼肯定更懂。
岳文琪想着秦礼逢年过节的问候,精心挑选的礼物,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天生会爱人。
元鸣洲不说话了,秦礼都想着撬他墙角呢,怎么可能跟他说这些?指不定他去问了,还会给自己使阴招。
提到秦礼,岳文琪想到听过的一些风声,对元鸣洲道:“你和小礼是至亲血肉,以后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知道吗?”
元鸣洲不吭气,他和秦礼注定不可能友好。
岳文琪见元鸣洲不吭气,不悦的“啧”了声,却也知道怎么处还是得看小辈儿们,他们插手没用。
把元鸣洲送到家,岳文琪就离开了。
站在紧闭的房门口,元鸣洲突然有些紧张。
他离开的不算久,可钥匙就在家,只要陈佑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他知道陈佑未必会留下,却还是生出几分期待,期待陈佑没有走。
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静静在门口等着,等了好久都没有人来开。
有些颓然的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屋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早餐还在餐桌上摆着,已经凉透。
陈佑走了,走的匆忙 仓促,甚至连一顿早饭都不肯留下吃完。
缓步往餐桌前走去,脚无意间提到垃圾桶,垃圾桶倒下,发出哗啦的声响。
元鸣洲步子顿住,蹲下身,拿起垃圾桶往下倒,里面立刻倒出一串他刚串好的钥匙,还有一把磨损到圆滑的钥匙。
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把毫无棱角的钥匙上,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这是哪里的钥匙。
鬼使神差的收起钥匙,元鸣洲走到餐桌前,除了早饭,他的手机也在原来的位置放着,没有人动过。
刚和陈佑在一起的时候,陈佑不知天高地厚,把他们的关系当谈恋爱,还因为他的绯闻要看他手机,和他闹脾气,他冲陈佑发了好大一通火。
如今他把手机交出来,陈佑却连碰都不会碰一下了。
拿起手机解锁,电话一堆,微信一堆,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陈佑。
陈佑一定又去找秦礼了,想到秦礼,又是一阵烦躁。
从两年前回来就存了把陈佑撬走的心思,没想到这么久了,还贼心不死。
拿上车钥匙再次出门,直奔酒店,刚一开门就察觉不对了。
房间收拾干净整洁,却没有一丝人气,巨大的不安升起。